“哪个是陆长歌?”
庆贺的人群中,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道严厉的喝斥声。
长街两旁涌入一群身披黑甲的甲士,为首的是一位青袍从五品官员。
“大理寺缉拿嫌疑犯,闲杂人等散开。”
两边甲士排成一列,用长戟分开人群。粗暴凶悍的架势,显然早已习惯了这番行事风格。
朝野上下,能这般蛮横无理,也唯有执掌刑狱的大理寺。
毕竟他们的口头禅就是:“不服进牢里做做!”
刚还在为陆长歌贺的人们,惧怕于大理寺威名,慌忙让出一条空路。
青袍官员来到陆长歌面前,拿出一纸缉拿令。
“拿下!”
甲士甩出流星锁链,强制给陆长歌套上枷锁,双手被屈辱的押在身后。
人群惊疑不定,自古榜下捉婿的很多,榜下抓人的却极少。
寒门刚有冒出状元的希望,便被朝廷逮住,由不得他们不怀疑。
“大人,长歌犯了什么罪?”余庆之迫切追问。
“他涉嫌谋害平阳公主殿下的一位车夫全家,嫌疑重大。”青袍官员严厉道:“本官受人鸣鼓伸冤,自然要抓他回去查问。”
人群一阵吵闹,武科初试第一涉嫌杀人,古往今来说出去都很荒谬。
初试第一,不说状元及第,也很难跌出前十。前程似锦的天骄,犯得着去杀一介车夫吗?
还穷凶极恶的杀人全家,无冤无仇的,即便是不了解陆长歌的路人,也不太相信。
余庆之当即就要辩驳:“这其中定有误会,长歌怎么会杀人呢?还请大人明察!”
“有没有误会,本官自会审理。”青袍官员面露不悦,言辞愈发尖锐。
“尔等若有不服,不妨与他一起去大理寺坐坐!”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李东泽也连忙拉住余庆之袖口,示意他不要冲动。
“带走!”
陆长歌被甲士押着离去,欢闹的人群一时间成了一地鸡毛,气氛沉寂。
余庆之方寸大乱,一路尾随着甲士队伍,甩开试图将他推走的甲士,冲到陆长歌面前。
“庆之!”陆长歌摇摇头,示意道:“不要鲁莽行事,去晓月楼,找季姑娘。”
说完,他被甲士踹了一脚,强行拖走。
留在原地的余庆之,胸膛起伏,汗如雨下。
一定要救长歌!
即便是再一根筋的人,此刻也察觉出不对。长歌深居简出,半年来就参加过一次公主宴饮。
当时以箭赌斗,得罪无数世家子弟。而后便被诬告,当天回去的路上杀了公主府的车夫。
这里头的猫腻,不用细想便呼之欲出。这种情形更令余庆之遍体生寒,面部时而愤慨,时而绝望。
天底下蒙受冤屈,哪有无处伸冤的道理!
不止要去晓月楼,还要找六扇门的罗捕头,禁军的姚校尉
余庆之知道,他们都与陆长歌认识乃至相熟,断不会坐视不理。
而此时阴影处,崇仁坊王家的马车悄悄驶离,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远去。
啪!
陆长歌身负枷锁,被绑在带着腐臭味的木柱上。
大理寺负责刑讯的打手,面色狠辣的站在他对面。
一鞭子抽打在他身上,胸前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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