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冬去春来,山庄内的百花又开了一遍。
陆长歌放下兵书,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春闱将至,平京内却罕见的没有热闹议论这事。镇国武王隐退后,一股无形的风浪席卷平京。
据说朝堂之上,内阁与六部诸公,整整吵了五个时辰。最终朝廷对外宣布,忠勇侯叛逃,去其侯爵,子孙三代不得科考。
顺带还给沈醉打上了忠勇军余孽的标签,发了张通缉令。
万幸的是,平阳公主应该没有查到沈醉和陆长歌的关系。至少半年来,从未有人拿着沈醉的通缉令来找他问罪。
整整半年,平京中各家纷纷闭门不出,暗地里思考对策,颇有几分山雨欲来的味道。
平阳公主的手腕又快又狠,手持兵符帅印,以迅雷之势压迫各家。
偶有负隅顽抗者,也被她帐下爪牙网罗黑料交予御史,或抄家灭族或流放千里。
哪怕是平京中极少的清贵之家,也被她用非常手段,举家外放。
天下兵马大权,明面上还是各路将军掌管,实则却落到了这位艳名远扬的弱女子手中。
皇室夺回军政大权后,便一直急于整合各路兵马,将原先各将领嫡系拆分组合。
一来二去,平阳公主暂时也顾不上陆长歌,让他难得清静的潜修半载。
几家欢喜几家愁,陆长歌没生活在城内,对平京的变化还不自知。
如今的平京城,可比从前要混乱的多,处处都是闹事的。
勋贵们投靠皇室后,对手下愈发放纵。又仗着皇室目前急于整合平京兵马,就更加肆无忌惮。
除了吃饭不给钱这种司空见惯的小事外,甚至屡有强抢民女的恶事发生。
大理寺的官员们,半年来都活在焦虑中。门口的鸣冤鼓几乎日日响起,对于这帮骄兵悍将,他们是抓了又放,放了又抓。
平京百姓的骂声,仿佛重戳着他们的脊梁骨。偏偏那些还不领情,往往被抓时还不老实,逼急了还要动手打人。
没脑子的武夫!
由于平京军营大乱,现如今各家千金都不敢公然上街了。
武院老师们也生怕学生上学途中招惹,除了定期抽查功课外,其余时候不必来武院报道。
余庆之前些天给他写信说,朝中御史正准备联名谏言,奏请陛下严整军纪。
随着时间推近,科举的压迫感愈发强烈。有小半年了,陆长歌一个人窝在偏远的山庄里,哪怕是和庆之,也只是书信往来。
陆长歌每日清晨登高炼气,操控龙脉汇聚元气。因为没有外人打扰,他也不必担心有人发现山庄异象。
如今的卧葫芦山,说是大夏第一名山福地也不为过。
跨入七品境后,得益于他提前领悟意境,在炼神一道上,进境神速。
这半年来,他连破三境。七品巅峰的实力,已跻身参加科举的武子中,最顶尖的那一批。
不过他从未抛头露面,外界对他真实修为知之甚少。有好事者甚至与赌场联合,大开盘口,赌科举武考时,备考者暴露出的真实境界。
离科举初试还有一周,陆长歌百无聊赖的翻起旧书。
他今天约了余庆之和几位同窗,按约定庆之会先来他这一趟,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路上耽搁了。
他索性躺在沈醉最爱的太师椅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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