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窿里似有女人呜咽声,惊得沈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一听,原来是风声呼啸。在他们寻找羽毛的档口刮起风来,即是机遇也是危机。

羽毛轻盈定会被风卷至空中,但抓不抓得住又是另一回事了。沈芋默默感受着风的流向,末了肩膀投降似的卸下力气,这根本是对流风!

徐嘉莱在另一头头哭丧着脸喊道:“谁帮我看看肩膀上掉了个什么下来?有好长一条尾巴。”

三人被徐嘉莱的呼声吸引,正待凝神细看,徐嘉莱再次叫道:“它在动!他在动!快帮我拿开!”

朱红色的羽毛随着徐嘉莱止不住颤抖的身子上下起伏,羽片光滑亮泽,看上去像一小团燃烧的火焰。万叶言走上跟前摘下羽毛,至此才发现羽柄系着黑色甲虫。

“这?”万叶言拿不定主意,他扬起手电筒照向头顶,沈芋忍不住一声惊呼。

看来幕后黑手诚心跟几人过不去,石壁上方不知何时挤满了黑色甲虫,每只甲虫身上都系着一片羽毛。甲虫群漫无目的地挤成一团,黑压压的一片,光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看来徐嘉莱不走运,系着火烈鸟羽毛的甲虫不偏不倚正巧落在他肩头上。

万叶言本以为刚才拦路的蜣螂被黑猫逼退后就无用武之地了,没想到居然系上羽毛再次出现了。

几人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不约而同地看向黑猫,黑猫则对他们赤裸裸地恳求之意熟视无睹,它环视一周后趴着头假寐。

头上悬有数根羽毛均被风吹得上下摆动,不慎落下的甲虫啪嗒砸在地面上,流出近似琥珀色的液体,散发出腥臭味,久久不散。几人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坚持排查鸵鸟毛。

沈芋回忆起动物园见到的鸵鸟,鸵鸟的羽毛多呈棕色和灰色,她提议先排除颜色鲜艳的羽毛。

万叶言立刻照办,双手并用扯下许多亮色系羽毛,陈辰学着他的样子,只将羽毛扯下未伤及甲虫分毫。

唯有徐嘉莱迟迟不动手,他迈不过去心理那道坎,逞一时口快埋怨起了虫子。“这是什么虫子,不清楚有毒没毒你们就敢上手摸?“徐嘉莱紧抱双臂,恨不得原地消失。

“是圣甲虫,学名蜣螂。通俗一点说就是屎壳郎。古埃及常把圣甲虫当作护身符,图卡坦蒙的陵墓中就有一枚圣甲虫护身符。“

徐嘉莱闻言,不禁咋舌:“这哥们儿够重口啊,推粪的虫子还当做个包。“思及刚才落在肩上的圣甲虫,徐嘉莱浑身不自在,心理和生理开始双重抵触触碰圣甲虫了。

“正因为圣甲虫推动粪便的样子才被崇拜,埃及人相信是圣甲虫推动了初生的太阳,认为圣甲虫负责昼夜更迭,甚至有圣甲虫就是太阳神的说法。因此,大家注意别伤着他们了,恐生异数。“万叶言语气中带有几分焦急,圣甲虫的数量超乎想象,剔除的羽毛落了一地,上方却仍不见少。

闭眼假眠的黑猫略微抬起眼皮,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再次向某个漆黑的窟窿。

几人一直抬着手,手臂又累又酸,不禁纳闷起来,这世界上有那么多鸟吗?沈芋见着这办法不行,想着得换个法子。扭头问:“徐总,您家应当有鸵鸟毛制成的制品吧,对这方面可有了解?“

还能从这方面出发?徐嘉莱虽有疑问,但还是细细思索起来。

“有了,我家的除尘掸子就是鸵鸟毛做的。也曾在晚宴上见过有女客用鸵鸟毛装饰晚礼服。“徐嘉莱扶额回忆,关于这鸵鸟毛礼服还寒暄一二,“是什么来着......啊,有人给我说过鸵鸟毛是世界上唯一不带静电的羽毛,所以用来做服装正合适。“

本是随口一问,徐嘉莱还真给出了重要信息,沈芋立刻睁开微垂的眼睑,看似已经拿定了注意,一双杏眼灵动闪烁。

她向徐嘉莱借来小丑赠送的气球,又在头发摩擦几下,接着沈芋举起气球游走在每片羽毛下方。

气球在头发上蹭蹭产生静电,所有的羽毛中又只有鸵鸟毛不带电,也就是说只要找出不被气球所吸引的羽毛即可。万叶言豁然开朗,他向陈辰借了另一支气球,使之附上静电后从另一头开始排查鸵鸟毛。

工作都被沈芋和万叶言抢去做了,余下两人呆立在原地。徐嘉莱倒是乐得轻松自在,能远离圣甲虫聚集地他高兴还来不及呢;陈辰低头沉思,决定用之前的方式帮忙排除其他羽毛,毕竟三个人效率更高。

通体没有杂色的黑猫悠然自得地伏在地上,身后的尾巴像鞭子般高高扬起,轻轻放下。它估摸时间差不多了,走到在场中最闲的人——徐嘉莱身边,它伸出爪子挠着徐嘉莱的裤腿试图吸引对方注意。

“别挠了!一边去,去去去。“徐嘉莱厌烦地挪开腿驱赶黑猫离开。

黑猫向前走了几步,见万叶言没有跟上来的打算,再次回去挠起对方裤腿。一来二往间终是如愿领着徐嘉莱绕向天平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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