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到时候附近的老百姓肯定恐慌，说不定还要逃难什么的，咱们自家的人马及时进去，也能安定人心，免得出现什么大乱子。”
“大师，您觉得呢？”
虽然顾玄武的语气小心翼翼，但内心想法已经暴露无遗，他所图甚大，干系同样很大，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甚至可能影响到如今的天下大势。
就连原本还想刺他两句的无心也不吭声了。
徐宁沉默，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答。
顾玄武是个人不是工具，有人家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而且还提出了事后“维稳”，这一点是徐宁之前没考虑的。
但问题是，这事远比顾玄武想象的要大的多，将来如何反噬即便是徐宁自己也说不清，顾玄武参与进去，很可能一个不小心就没了。
徐宁琢磨了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忽的洒然一笑，世界上的事情从来都是风险与机遇并存，顾玄武又不是他儿子，操那么多心干嘛？
当然，徐宁也不会故意坑人。
徐宁没有正面回答顾玄武的问题，而是问道：“你觉得，接下来会有多少人死在我的手里？”
顾玄武一怔，旋即开始在心里做计算。
情报是他给徐宁整理的，虽然不知道确切数目，但大概还是能推算出来。
然而顾玄武却没看到，无心的脸色已经白了。
很多事情上他比顾玄武要敏锐的多，徐宁那轻飘飘一句话，却仿佛让他看到了尸山血海，纵然他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此事也是心惊肉跳，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顾玄武还在心里计算，他得出了一个很吓人的数字，五万多，可他觉得这不可能，徐宁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干掉那么多人。
想了想，顾玄武抹了个零，感觉这样不够尊重徐宁的实力，又四舍五入，最后试探道：“一……万？”
他自认为这已经很要命了，虽然一万人在战争中很正常，可徐宁只有一个人，当真杀掉一万人，就算是魔鬼怕是也杀要吐了。
徐宁微笑摇头。
顾玄武一怔，开始在五千和五万之间做选择。
五千有点少，可五万就太夸张了。
这时，旁边传来明显的咽口水的声音，只见无心胸膛剧烈起伏，艰难的开口道：“难道，你要杀几十万人？”
徐宁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还差一点。”
顾玄武下意识的接到：“差多少？”
“差个零。”
顾玄武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好使，加个零而已，可他居然算不出来。
“我让你整理的国内信息，其实只是开胃菜，随手就能做到，之后我会出国，在那里，才是我真正的目标。”
徐宁伸手指了个方向，感觉顾玄武大概明白他指的是哪里之后，这才继续说道：“那里有几个城市群，是他们国家的支柱。”
徐宁伸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继续道：“我会平了最大的那个，其余的看情况，我保守估计，涉及人数应当在四百万以上。”
“所以，我不介意你在我办事之后趁机做一些事情，也不会阻止你，但你在行动之前必须将整个世界的反应考虑在内，这个事情很危险，你可能顺势而起，也可能直接被大势碾成渣渣，什么都留不下。”
“能说的大概就这么多，至于怎么做，选择权在你。”
最后，徐宁拍了拍顾玄武的肩膀，看向胭脂水粉的铺子。
岳绮罗早就买好了东西，见他这边说完话，当即跑了过来，挽上徐宁的手臂，两人继续逛街，临走岳绮罗还不忘对那两人挥挥手再见。
然而顾玄武和无心却是毫无反应。
过了好久，顾玄武终于从失神状态中回神，然而却是一阵腿软，差点当街坐在地上。
他冲着徐宁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现在还能看到徐宁的背影，明明除了挺拔之外平平无奇，可他却仿佛看到了魔焰滔天，只一眼就心惊肉跳，赶忙收回目光，仿佛视线多在徐宁身上停留片刻就会被某种不可言说的存在吞噬一般。
“呼呼，呼——”
连着喘了几口出气，顾玄武看着无心：“他这，这是连普通人也不放过么？”
对于这一点，徐宁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只是顾玄武直到现在也无法接受。
无心默默点头，他的精神比顾玄武要强忍的多。
“你怎么不说话，他这么干，我们不该，不该……”
“不该什么？”
对于无心的反问，顾玄武肩膀一夸，摇头道：“不知道。”
在他们看来，徐宁要杀那些外国大兵天经地义，那些人在自家的地盘上祸害多年，都是强盗，逮一个杀一个，绝对不冤枉。
徐宁要将这场复仇扩大，他们可以理解，毕竟人都是有情绪的，可徐宁的扩大实在太大了，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
如果换个人，他们说什么都要劝两句。
不是他们圣母，而是人性如此。
奈何要做这件事的是一掌碎云的徐宁。
怎么劝？
两人沉默了一会，无心忽然说道：“我下午去找他，再卖一次血，完成约定，然后我会带着月牙离开文县。”
“你要走？你才刚到文县，你昨天不是还说想要买院子么？”
顾玄武的下意识的就要挽留，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虽然无心和他抢月牙，让他很郁闷，可对于无心本身，顾玄武又有种莫名的投缘，不想让他离开文县。
无心摇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没什么大想法，大抱负，我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文县不好么，有我罩着你，你不是照样过日子？”
无心看向街尾，那里徐宁的身影刚好消失。
“你觉得，在他动手之后，文县还能太平么？”
顾玄武先是沉默，旋即低声道：“不止是文县，大师一旦动手，现在国内各个方面的势力之间的平衡就会被立刻打破，一个不小心就是烽烟四起，如果国外的势力后续加入进来，情况只会更糟。”
顾玄武越说越不澹定，最后实在忍不住，转身就要向徐宁追去，不管徐宁本意如何，这么干很可能会把整个国家推向火坑。
虽然他很害怕徐宁，可他必须试试。
不过顾玄武刚走出一步就被无心拉住，他会有有些着急的喊道：“你抓我做什么！”
“你觉得，我们都可以想到的事情，他会想不到么？”
无心抬头看天，喃喃道：“对于修行者而言，他这么做是逆天而行，最终必有天谴，我不相信，他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只为将国家推入战火。”
“他……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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