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知之,何故拒之焉?”曹老板继续问道。
“不敢欺瞒伯父,侄儿虽明白伯父之深意,然窃以为,此事有三不可,故不愿从之也!”曹源双手抱拳道。
“哦?”曹老板的兴趣一下子又被提了起来,问道:“说来听听!”
“唯!”曹源答应道。
“其一,侄儿曾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未之有也!然,吾曹氏之根本、泉源为何哉?私以为乃是手中军权者也!军权在手,便是有千种计谋,万般算计,吾族之基本盘不会动摇;军权若失,便是侄儿是文臣之首,亦不过待宰之鱼肉耳。”
“侄儿身为曹氏二代中第一个出仕之人,不去稳固吾族之根本,而去攀附枝叶之属,此一不可也!”曹源稍稍停顿,看向曹老板。
只见曹老板眉头微皱,显然是在思考自己说的话语。
随即曹源继续说道:“其二者,乃是如今伯父之形势不许也。伯父如今雄踞兖州,南占徐州一郡之地,又败吕布之乱,可谓烈火烹油之势也。然私以为,越是功成之际,越需谨慎对待。况我军仍处四战之地,身边袁术、袁绍等诸侯之实力,皆过吾也。”
“当此时者,吾等应团结一切可团结之力量,万万不可与麾下重要集团——颍川系有所嫌隙也!若以侄儿为功曹之从事,以荀彧、郭嘉等人之智,即便一时不察,也很快会明白伯父之用意,如此颍川系必生龃龉也。得之少,而失之多,此为二不可也!”
曹源又顿了顿,偷眼瞟向曹操。
“继续。”曹操冷冷的声音传来,吓得曹源一机灵。
随即曹源继续说道:“其三者,伯父乃主公也,则吾族即或为公室之人,应为臣子争端之裁判而不应自己下场与臣子相斗也,若是以侄儿为文臣制约颍川诸人,无异于将吾曹族立于颍川诸人乃至大士族之对立面也!”
“如此一来,两相争斗,相怨必积聚也,且争则必有胜负,而吾胜也无益,所伤者仍是我曹家利益;若有一日败者,则我曹家江山恐将不保,而全族性命或亦不保也!故,颍川系需要限制,然为此事之人,不可为我曹氏一族之人,至少不可为嫡系显要之人也!”
“主公者,不应与臣子争,而应与臣子判,故,侄儿不可下场,此为三不可也!”曹源一气儿将心中所想全数倒出,随后肃立在了一旁。
曹操看了曹源一眼,见曹源似乎已经说完,随即低下头陷入自己的思索之中,而书房一下子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之中,只有曹操的手指轻轻扣动着案几的声音萦绕耳旁,“哒哒”的声响,一一敲打在曹源的心头。
良久,曹操终于抬起头,却仍旧没有给曹源一个说法,反而对曹源问道:“若是吾族不为,何人可制之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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