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眼里,不管是郑袭也好,还是他的女儿武璟怡也罢,虽然聪明,虽然颇有才华,但是到底是年轻了些,年轻人的好处就是有冲劲,敢想敢干。

但是,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往往将事情想的过于简单,只是看到了事情有利的一面,而没有看到事情的风险,最终导致偷鸡不成蚀把米,一脚踢到了铁板上,得不偿失。

“爹,您在担心什么?”武璟怡看着老爹眉头紧锁,不住地转着手里的铁核桃,便知道他心事重重,有些关心的问道。

既然是自家女儿和女婿问话,武之信自然也就不想瞒着他们什么,便想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道:“爹知道你们的心思。坦白说,咱们家之前跟周家确实也有点联系,但是既然他们已经剃发降清,做了鞑子的走狗,那跟咱们就是敌人了,往日的情分自然就一笔勾销了。按照道理来说,抢他们一把也没什么。

只是,周家家大业大,此次出海肯定是下了大本钱护卫的。而且,他们现在是清军的走狗,跟清军提供了不少给养,跟清军的关系很铁,我们若是动了他,那清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找机会报复我们。

我们目前就这一个海岛,手下也没有多少人,若是清军大举前来进攻,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

人果然都是越老越胆小,武之信也不例外,当年年轻的时候,就那么几个人就敢抢地主家的大院儿,现在年纪大了,手下几千号人,反而是不敢抢一队商船了。

其实这也不该怨他,主要是年轻的时候是个光棍,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那时候穷的活不下去了,与其像狗一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所以就敢干玩命的事情。

而现在,武之信也算是在江湖上闯荡出了名堂,手上也有了不少人马,更为重要的是,他现在有了两个女儿,所以做起事情来难免会瞻前顾后,考虑的事情比较多。

听完老丈人的顾虑,郑袭不由地沉吟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武之信说的这些困难和风险都是事实,周家现在是清军的舔狗,和清军的关系匪浅,若是他们动了周家,清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否则的话,谁还会给他们卖命当走狗。

可是,他们干的就是反清复明的大业,若是不论做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的,那反清复明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岂不是永远都没有希望了?

于是,郑袭想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地想法,他想武之信作了一揖,一脸郑重地说道:“岳父大人说的不错,先不说周家商船本身的战斗力怎么样,我们要是动了周家,福州的清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现在鲁王政权在闽北打得有声有色,福州已经受到了直接的威胁,他们势必抽不出多少军队来对付我们。

我们干的本来就是反清复明的大业,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充实自己的力量,削弱敌人的力量。若是凡事都畏首畏尾,那反清复明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而且,我们现在的势力就这一个南日群岛,若是不趁着清军还没有站稳脚跟,赶紧发展自己的实力,等他们缓过劲儿来,就凭我们这个小岛,又能坚持多久呢?

小婿以为诸葛亮在《后出师表中已经将这个道理说的很清楚了。与其坐亡,不如伐之。

当年我太祖高皇帝,明并日月,谋臣深渊,尚且披荆斩棘,亲冒矢石,鄱阳湖一战,差点被陈友谅的部将张定边生擒。他尚且涉险被创,危然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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