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姜!

在容显认出眼前之人的容貌以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要逃跑。

因为裴姜此时的表情和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远比之前在酒吧看到有女人勾引容显那次还要吓人。

当然了,容显之所以想要逃走,也不完全都是因为裴姜那骇人的脸色。

最主要的,还是她自己心虚。

毕竟之前确实曾答应过裴姜,有什么事都要和对方商量,不会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

可作为妻子来说,容显真的不想让裴姜为自己担心,她只想把钢笔拿到手,然后再随便编个借口糊弄过去就行了。

只要能看到裴姜寻回重要之物时刹那间开心的笑容,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裴姜竟然也追到了这里。

现在不是纠结原因的时候,容显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逃跑,不然晚一秒裴姜非得把自己吃了不可。

岂料刚转过身,连步子都没来得及迈出,就感觉手腕蓦地一紧,自己已经被对方牢牢钳制住了。

被拽回来的容显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定,眼瞧着裴姜本就晦暗的双眸又笼上了一层浓雾,她只觉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换上了一副谄媚讨好般的表情笑着夸奖道——

“哎呀,姜姜,看你今天换了新发型还梳了个马尾辫,真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啊~”

边说边伸出手摸了摸裴姜的高马尾。

裴姜平时的一头大长卷发都是披散着的,应该是为了刚才动手打架的时候方便,所以今天特意梳了上去。

然而面对这样的沉浸式夸奖,裴姜不止无动于衷,甚至于整张脸又肉眼可见的沉冷了几分。

“额......”

容显接下来准备的一系列花式夸奖顿时郁噎在了喉咙里,她紧张地抠了几下手指,赶紧又将注意力转到裴姜穿的外套上面。

由于是大集团总裁的身份,裴姜一般在外面多着正装,只有居家或者平时陪容显出门的时候才偶尔会穿休闲装。

但是最近这几年由于二人的关系异常紧张,在家里分房在外面分道,所以容显几乎很少见裴姜穿休闲外套的时候。

“姜姜~瞧你这件外套多好看多合适,既衬得你青春靓丽貌美如花,又衬得你......哎呀——”

话刚说了一半,容显只觉身子一轻,自己整个人突然被提着腰凌空抱起,然后有些粗暴地放到了身后的桌子上。

也就是方才鸭舌帽他们放小台灯的那张桌子。

工厂废弃多年,桌上早就灰尘满布,被迫坐在桌子上的容显一瞬间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这条运动裤可是新洗的呢!

没等容显挣扎着站起来,身前的裴姜早她一步已经欺身压了过来,两只胳膊更是直接撑在了容显的身子两侧。

寂静的黑夜,昏暗的房间,深邃的瞳孔,怪异的氛围......两个人的呼吸与心跳声此起彼落,像是在互相纠缠缱绻,又好似在彼此躲闪追逃。

容显眨着大眼睛瞧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这不就是电视上演过的那什么桌咚吗?

顶着一双晦暗幽冷的眸子,裴姜终于是缓缓开了口,冷若寒霜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无法掩饰的紧张与担心。

“显显,你方才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到惊吓?”

“没有没有,我什么事都没有。”

容显回答得很快,紧绷的心弦瞬时放松了几分,只要裴姜肯说话就好,要知道,她不说话的时候才是最恐怖的。

可是下一秒,容显刚坠缓回去的心脏陡然间又提了起来。

“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裴姜瞳孔中的幽暗似乎已经融进了这潇潇寒夜之中,她冷着脸问道:“不是说好了遇事提前和我商量,为什么不听话?”

裴姜边说着这话,边空出一只手从容显衣摆伸进去,修长手指用力按在了她胯骨上方的肌肤上,指尖传来的丝丝冰凉直接浸入了容显的心里——

呦喂,来了来了,刚才做了那么多铺垫,重头戏终于要开始了。

容显紧张地在心里嘀咕着,她眼瞧裴姜那精致的五官离自己越来越近,一双如鹰隼般凌厉的双目更是盯得自己无所遁形,本能地便向后躲闪了几分。

为了支撑住自己的身子不向后倒去,容显便用双手扒住了桌子,岂料刚接触到桌体的一瞬间,却像是触电般立即又缩了回去。

不行不行,实在是太脏了,容显拼命掸了掸双手上的土,都不敢往细了琢磨——

摸了满手灰尘先不说,怎么感觉桌角那边还有个硕大的蜘蛛网?

没有办法,为了保持住身体平衡,容显只好紧紧抓住了对方的衣角。

现下的这个姿势,倒是给本来严肃的氛围平添了几分暧昧。

容显的心这会儿怦怦怦狂跳个不停,让她不禁想起来大二那一年的某个晚上,自己因为很晚才回学校,路上差点被游荡在外面的几个小流氓欺负的那件事。

其实之前裴姜就曾叮嘱过自己,时间很晚的话尽量不要一个人走在外面,更不要为了省事偷懒而在夜间走小路。

那天亏了担心她的裴姜及时出现并解决掉了那几个小流氓,不然容显真的就危险了。

“显显,你没受伤没被他们吓到吧?”

把那几个小流氓交给警方后,裴姜边把外套披在容显身上,边关心她道。

“嗯,没事。”容显摇了摇头,她性格开朗也洒脱,虽说刚才确实是有一些害怕,不过现在有裴姜在身边陪着,她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了。

“今天晚上别回学校了,我接你去我那里住吧。”

裴姜接容显回了自己家的别墅,让她洗了澡并换上以前给她准备的漂亮可爱的小睡裙。

又亲自下厨做了碗压惊的甜汤,裴姜亲眼看着容显都喝光了之后,这才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显显,你听我说,天太晚一个人走外面确实很危险,刚才发生的事你不能不重视。”

彼时的容显正翻找着上一次自己留在这里的游戏机,并笑盈盈地递了一个手柄给裴姜:“姜姜,我现在还不想睡,你陪我打一会儿游戏好不好?”

裴姜皱着眉接过了一个手柄,继续嘱咐道:“如果下一次你有要紧的事不得不在晚上出门,记得找个人和你一起......”

没等裴姜把话说完,容显就笑着用两只手捏上了她的脸颊:“哎呀姜姜,我知道啦知道啦,这事儿不都过去了吗,你怎么还这么严肃这么啰嗦。”

边说边用两只小手在裴姜脸上捏出各种各样的鬼脸。

裴姜轻叹了口气,用力摁下了容显那两只兴风作浪的手,又严肃道:“如果你不想麻烦别人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容显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似乎并没有认真听裴姜的话,而是闪着一双大眼睛又道:“姜姜,我明天下午只有一节课,下课之后也来你这里玩儿好不好?”

对方这种三番两次漫不经心,甚至还有些没心没肺的态度彻底把裴姜惹怒了,只见她面色一暗眸色一沉,“啪”地一声把手柄扔到一旁,一把捞过容显的腰,扛起来就往二楼走去。

被扔到卧室床上的容显满脸紧张惊恐,整个人哆哆嗦嗦,连攥着小裙子的那双手也在不住地发着抖。

裴姜面带愠色,眼中也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光芒:“显显,我方才好言相劝你不以为意,非要让我在这里再对你说一遍,你才会认真听吗?”

裴姜其实看起来很高冷很难以接近,相熟以后就知道她脾气其实还挺好的,不是那么容易就生气。

可一旦生起气来,那便是怎么哄也哄不好,怎么求也求不好,一定得是她自己想通了消气了才行的那种。

这一点,容显算是深有体会。

那天晚上,容显不住地哭喊,不住地求饶,整个人只透出六个字——

弱小可怜无助。

可裴姜只是板着一张脸,却并没有停下任何动作。

看着扔在地上的那条被撕碎了的小睡裙,容显觉得,今晚自己的命运似乎比它还要悲惨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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