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气开始变得炎热,立夏后的温度更是节节攀升,就是入了夜,迎面吹来的晚风也带着让人烦躁的温度。

南市近郊的别墅区,有一栋别墅灯火通明,里面却没有人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句低喃——

“多么迷人的颜色啊……呼呼…我的美人儿……你是最漂亮的……”别墅里,一个中年男子痴迷地抱着一个青花瓷的瓶子,凑在脸颊边磨蹭着,嘴里不断赞叹着。

男子陶醉地沉浸在欣赏瓷器里,一点儿也不关心周遭外界发生的一切。

他居住的别墅里此刻正一团乱,客厅、卧房里衣物散落满地,干净的和脏的混在一起,厨房水槽里堆积成山的碗盘没有洗,垃圾桶里的垃圾多到满出来掉落在地。

客厅里到处堆着吃剩的外卖盒子和吃剩的微波食品,还有不少方便面的空碗。

“你就抱着你的破瓶子过生活去吧,老娘我不奉陪了!”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贵妇,气冲冲地拉着行李箱从卧室走了出来。

“你看看这过得是什么生活?!好好一栋别墅被你住成了猪窝!还把你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贵妇将行李箱甩在门口,叉腰回头对着男子破口大骂。

她环顾别墅一圈,眼里有不舍和伤感,这一栋别墅还是她和死鬼买的第一间房子,里面承载了许多美好的过去和回忆。

只是以前那个热爱生活、努力向上的死鬼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只会抱着瓶子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男子却彷佛没有听见贵妇的叫骂,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贵妇最后失望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拉起行李杆拖着行李箱甩上门,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可是就连震天的甩门声也无法惊动到男子,他眼里看见的只有那一个瓶身艳丽,彷佛散发着慑人光芒的元青花。……

李家胡同里。

一大清早,殷旬起来后,换了套短衫便到了后院里打拳。

过了一会儿,就见到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奚轲,带着一柄长剑也下楼来了。

和殷旬不同,奚轲早上要练几套剑法,还要打坐修行。

他来到院子后,对着殷旬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便认真的投入剑法中。

殷旬手里划着太极拳的招式,心神却总是忍不住朝着奚轲飘过去。

就算没有了记忆,可奚轲还是那个奚轲。

奚轲住进来的这半个月里,殷旬和对方朝夕相处,发现对方还保留着许多以前的小习惯,口味也完全没变,就连笑容也是那样熟悉。

殷旬常常有一种错觉,彷佛当初那一场劫难并没有发生,他还是商王,而奚轲仍然是他麾下的大将军。

可是每当他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时,现实总会无情的打破他的幻想。

不过幸好他的奚轲还在,虽然并不是那么完整,可至少还是活生生的。……

这一走岔了神,就使得殷旬手上动作错了一招半式,体内的真气瞬间就乱了,他赶忙收回心神,静下心来引导着体内的真气游走。

等到疏通了真气,殷旬回过神来后,偷偷觑了奚轲一眼。幸好对方还沉浸在剑法里,没有发现他的窘样,他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总算保住了。

这下子殷旬不敢再分神,老老实实规矩的练完拳后,又在旁边欣赏了一下奚轲的剑法,才因为前面古董店来了客人而离开。

殷旬穿过院子从后门进了古董店,柜台前面站着一个憔悴的男人,他的面上满是愤怒又夹杂着惊恐,正大声地和焦侥争论着。

“这一位客人,我刚就说过了,店里的规矩:货物一旦换出,概不退换。您这样我很为难。”

“怎么不能换呢?当初我用十年的寿命换了这个鬼东西,现在我不想要了,为什么不能再换回来?我也没有损坏货物啊!瞧,还好好的呢。”那男子一边吼着,一边将手里的瓶子往焦侥手里塞去。

“这位客人,不能这样算的……”焦侥很努力想要解释,可是柜台前的男人根本不听。

“既然你不能做主,换个能说话的出来。”男子气呼呼地打断了焦侥的话。

“我来吧。”殷旬走上前去,拍了拍焦侥的肩膀让他退后,然后对着男子说道:“你好,王先生,今天来是有什么事么?”

“你!就是你!快,这个我不要了,还给你。”王先生一见到殷旬,立刻将手里的瓶子塞给他,然后又急躁地说:“我把东西还你了,你可以把我的寿命还给我了吧?”

“可以。”殷旬掂了掂手里的瓶子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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