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药,第二天她明显好了很多,关掉了闹钟,她果断地穿了衣服,出去洗漱。

冬季,晚上长白天短,这个点,外面还是黑乎乎的,途径蔚温的房间时,她的门缝处有道光,应是老早就起来了。

这才六点半,蔚温是什么时候起来的?高中时代她都没起过那么早的。

顾时雨把客厅的灯打开,准备去刷牙,这会儿蔚温的门开了,她一身休闲装,依在门框处,道了声早,问她怎么样了。

“好多了。”

“早上吃什么?”

挤牙膏的手不小心用力过头,她回头问,“你要煮?”她早上都不吃的。

“嗯,你不会早上都不吃吧。”说着,她往厨房走去,顾时雨余光跟着她移动,“嗯,是的吧。”

听到了开冰箱的声音,顾时雨一边刷牙一边走过去,看见冰箱里塞得满满的。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问清楚蔚温需要多少钱,学费啊,生活费啊……啊,应该是零花钱?生活毕竟两人一起的,用不着问了。

“吃面条,可以吗?”那人从冰箱里拿出西红柿和鸡蛋,回头问,发现顾时雨盯着自己,扬了扬唇,“回神了顾时雨。”

顾时雨眨了眨眼,淡定地说:“可以,西红柿鸡蛋面我挺喜欢。”没敷衍,是真的喜欢。或是说,她喜欢面食,面条,饺子什么的。

“我过会把生活费转给你?”

“可以。”那人说的随意,不见尴尬拘谨,自然得很,正熟练地把西红柿切片。

就仿佛,她们不过是合租了,不存在什么包养一事。不过这样,顾时雨也就释然了,以后,就别提那天的事吧。

她都怀疑蔚温在自己家已经生活许久了,完全不生疏。

她笑了,嘴里都是泡沫,说:“那学费呢?一次性给你吗?”蔚温都不纠结,那她一个占了便宜的人还一个劲的纠结什么呢,索性坦率开了。

将西红柿片放进盛好水的锅里,又把切好的香肠放进打好的鸡蛋液里,回头,调侃道:“你不怕我携款逃跑啊。”蔚温扎着马尾松,整个人阳光英气,动作利落,加上个子高,看上去又酷又积极。

厨房里的灯光照得蔚温通体柔和。

“我已经记住你的脸了,到时候我直接把你的样子告诉警察,整容了也没有用。”轻哼了声,顾时雨回去漱口,洗了个脸出来,发现面都给她盛好了。

顾时雨坐下,拿起筷子,嘴里不忘说:“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对对面的人俏皮一笑。

“你起来这么早做什么?”

“送你上学啊。”跟蔚温待一块,她的话不知不觉的变多了。

“你不困?”蔚温吃饭慢条斯理的,怎么说呢,就是很有礼节,有仪式感,反正看着舒心,赏心悦目。

吹了吹冒热气的面条,“你都不困我会困吗?困了再睡一觉就是了。”

蔚温没问她原因了,两人安安静静的吃饭,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去上学了。

雨天已经过去了,路上还是湿哒哒的,到处是烂了的树叶,还有不知从哪踩上来的泥泞。大多数的树变得光秃秃的,寥落了许多。

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学生都爱迟些动身,特别是早上的第一节课,所以路上见不到几个人。

“喂。”才跟蔚温分开没多久,一个电话打来,是她大伯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那次伯母打过来的暗示,量这次也一样了。

“啊,时雨啊,最近过的怎么样?”男人老实巴交的声音从那端传来,隐约能听见女人的催促声。

大伯这个人,面上看着是个老实人,实则是个好吃懒做的人,总想着占便宜,胆子却还小,什么都得靠她老婆做主。

路过第一操场,顾时雨透过球场护栏看去,里面已经有零零散散几个学生在跑早鸟。

“大伯,有事就直说吧。”眼底没有起伏,顾时雨是准备把早鸟跑一次,然后可以去宿舍补个觉的,蔚温上午就一节课,一个多小时,也懒得回去了,走过去,权当散散步锻炼身体。

吞吞吐吐的话再度响起,那边说:“这……时雨啊,你也知道的,两个孩子大了。”

手指扣在了网格上,她神情自若,理智的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孩子是我生的吗?”电话那端被噎了,还想说什么,顾时雨打断,“我的父母,在贫穷的时候你们也未曾帮助过我们。既然你们自信的生了两个,那你们身为父母就应当有相应的能力抚养他们而不是靠别人帮助,治标不治本。”

那边说不出来话了,但女人刻薄的声音越发的响亮了,顾时雨没什么兴致跟他们在说些什么,挂了电话,她点开步道乐跑,想趁着人少的时候跑步。

空气雾蒙蒙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时有几队迁移的鸟群飞来,在上空转悠了几圈再飞走。

才半圈,顾时雨就开始吃力了,放慢速度时,有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是徐紫涵。

“怎么了?”她没有就此停下来,气息紊乱,稍稍缓会,问道。

马尾辫在徐紫涵眼里晃啊晃,光洁的后颈处细碎的绒发清晰可见,她咧嘴笑,模样很甜,说:“嗨,你今天有课?”

“没有,过会就回去了。”

自从徐紫涵加了她好友,倒没发过一条消息,也没怎么缠着自己,偶然见到打声招呼,似乎消停下来了。早知如此,她应该早些问清楚的,加个好友而已,不掉肉。

轻轻扫了眼一旁认真跟着自己跑的女孩,顾时雨还是不能理解这人为什么总能不放弃地拿热脸贴人冷屁股。

搞得她有了种对不起她的错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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