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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下午的时候,夏约克和工作人员将汉斯送回了马场静养。

金显和李助理还是放心不下,跟着去看了看,一反常态的,棠初去没有去,早早就吃过晚饭,无所事事地拿着手机在沙发上打游戏。

帕特路过,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暗骂了一句:“狠心的女人。”

便也跟着去看汉斯的情况了。

棠初不在意地撇撇嘴,继续玩游戏。

暨云州和众人回到住的地方时,棠初已经洗漱完毕,躺在床上酣睡了。

暨云州拿了换洗衣服正去洗漱,刚转身,她便翻了个身,脚还调皮地将被子直接踢开,露出一大半光溜溜的腿。

暨云州愣了愣,又抬头看了眼窗外,还有一丝凉气钻进来。

他站在床边盯着她看了一会,却不是看她旖旎的样子,目光落在了白日因为安抚汉斯而在脸颊上落下的伤痕,她居然没上药就任由伤痕这样挂着……

但最终,他也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给她盖上了,没有做多余的动作,期间她依旧没什么反应,他叹了口气,这才小心转身进了洗手间。

洗漱结束,暨云州回到房间停下,疲倦的他很快就睡着了。

一如既往,噩梦袭来。

他梦见小时候父母出事的事,他在血肉模糊中朝着他们爬,然后不管他使出了多大的力气也打不开那扇紧闭冒着黑烟的门。

最终,是爷爷蒙住了他的双眼,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夜半,暨云州被黑暗惊醒。

他满头大汗地坐起来,手边空空如也,早就没了棠初的身影。

他莫名慌了一下,着急就下床,杵着拐杖就往外走。

他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但是直觉还是领着他去了育马室。

穿过一道道荒凉又难行的鹅卵石路,他终于寻着一丝光亮走到了门口。

偌大的育马室里亮着一盏细小又微弱的光,马儿们都在睡觉,棠初举着小夜灯自信地检查汉斯身上的每个地方,最终目光停留在伤口包扎的地方。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棒它重新上药:“算你好运啦,用了我的神药,明天又是一匹汗血好马,万马奔腾都比不过你。”

“还是你好命啦,我这么金贵的双手又是为你吃喝拉撒,又是为你包扎伤口,比尔盖茨都没这待遇,你知道不。”

暨云州远远的听着,勾唇笑了。

他放慢了脚步,没有继续上前,只是听着她不停的碎碎念,说着什么要让马儿报答她的话,却动作温柔到极致,连带着她整个人,晕染在微弱的灯光下,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或许是今晚月色太过动人,也或许是她碎碎念的声音过于温柔,听着听着,他的困意也慢慢爬上了脑门,微色中,他打了个哈欠,靠着门边合眼,短暂的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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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的时候,棠初终于心满意足,打着哈欠站起来时,腿都麻了。

她用力锤了几下小腿这才转身回房间,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暨云州坐在轮椅上,歪着个脑袋瘫着,一点声音都没有。

棠初一僵,嘟囔:“不会死了吧?”

她蹑手蹑脚地上前,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好还好,还有微弱的呼吸。

她摇晃了几下,“喂,裴星海,你怎么在这里睡觉?醒醒~喂,醒醒~”

暨云州在睡梦中缓缓睁开眼,只看到了一道朦胧的身影,还有她温柔的唤声,这样的身影和呼唤,就像每次出现在他噩梦结尾,唤醒他的那个人。

每一次,那个人都站的远远的,每当他伸手去触碰,她又很快消失了。

这一次,她居然没有消失,还有温热的触感。

暨云州笑了起来,手也无意识地拉着她双手,将脑袋靠了上去,软软地直接埋进了她的颈脖,温软的香意袭来,鼻息间满满都是香气,满足得像小猫一样蹭了蹭。

棠初脑袋一懵,抬手就要推开他。

不过一个小小的推搡,他却慌了下,那藏在心底不愿意暴露的,那些足以让他失去判断的软香暖意的索取,终于还是掩饰不下去了。

他忍不住抱紧了她,口中是毋庸置疑地命令:“不要推开我。”

棠初昂起的颈脖上热气扑来,还有软软的触感……她的身体猛然一颤,逆反心理不合时宜地冒出头。

居然敢命令我?

棠初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她抬手摸到了他的肩膀,一咬牙,刚要抬手一个过肩摔。

暨云州再次开口,这次是软糯的祈求:“不要……推开我,行不行?”

棠初手僵住了,脸也僵住了。

她忍不住侧头看他,但因距离太近,只能看到他吹弹可破的完美脸颊,“诶……你是在求我吗?”

到底是遭遇过什么的小可怜,小时候一定很缺爱吧?她想。

暨云州似乎被她的问到了,煞风景地清醒了过来,不可置信地僵住了。

“你……我……”

忽然,一道轰鸣的汽车声夹杂着一阵打砸的声响猛然响起,应声落地的还有被人踹开的木门。

两人都顾不得眼下的尴尬,侧目看去。

马场入口,几个男人身穿黑色西装,凶神恶煞地出现,看到他们,带头那人扬起笑容,残忍嗜血:“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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