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后来棠初并没有实现诺言带小乞丐去晒太阳这件事。
暨云州在第二天一大早穿戴整齐地出现在了客厅,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力行让棠初看到。
他需要光合作用,需要真的晒太阳。
棠初刚问马克借了车回来,一拉开门就看到小乞丐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副要出门踏青的架势。
棠初吃着三明治,好奇问他:“你约了人踏青吗?”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在小镇上交到朋友了。
暨云州黑了黑脸,几次张嘴也说不出口她昨天答应过要带他去晒太阳这件事,最终说出来的话却还是:“你今天有工作?”
棠初今天化了妆,前几日虽然她也化了淡妆,但显然没今天这么精致,还有淡淡的香味,不是橘子香味,也不是名牌香水的味道。
暨云州搜寻过脑子里所有的记忆,都没有印象,只是下意识地吸了口气,但是这种味道,清清淡淡的却像是会上瘾。
暨云州低眉,确定地忽然又说:“你工作对象是个男人。”
不是女人,也不是马,更不是猪狗之类的东西。
棠初挑眉看他,咧嘴笑:“你的观察力很不错。”
是个做同行的料,但是古惑仔还是算了,还不如想想怎么劝他下海……
但是,当然不是今天。
棠初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要出发了,她环顾了一圈四周,出门之前她就让帕特老婆帮自己准备了好了要带的东西,现在正鼓鼓当当的放在沙发上。
暨云州垂下眼,也注意到了沙发上的大包,刚想伸手帮忙拿。
棠初直接拿起包,回头看他:“你不方便弄吃的,就让管家媳妇做点给你。还有,如果你有空,就努力回忆回忆自己的家在哪里。”
暨云州沉着脸没回话。
棠初见他没反应,脸也黑了,心想你总不能赖我一辈子吧。
算了,先做正事。
她懒得搭理,转身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想,身后还跟了个尾巴。
今早,暨云州手上的伤口好了蛮多,推动起轮椅来也很流畅,刮刮地跟到车边,不等棠初回头看他,自己却先开口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棠初原本以为他跟出来是想送送自己,倒是没想到一个拖油瓶也敢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棠初默不作声,只是拿眼睨他,试图看穿他的脸到底是用什么牛皮做的。
暨云州跟她对视,面不改色,“你带了这么多东西,又去借了车,这个客人很重要,如果我没猜错,他是你需要重点讨好的客户,他应该会带助理吧?”
棠初嘴角动了动,很快猜到他的用意,笑了下:“管他是两个男人还是十个男人,我都没在怕的。”
“我可以帮你做一些琐事。”
棠初拿眼打量他:“就你这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
暨云州自信一笑,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有脑子。”
棠初噗嗤一声,差点没笑出来。
说的好像她没脑子一样。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因为她想看看,他到底打算怎么利用性感的大脑帮自己做琐事?
-
从小镇前往机场的车程约莫一个半小时左右。
棠初的车技相当好,车速快到足够资格去参加赛车选拔赛了,她恨不得十分钟就接到金主爸爸。
而暨云州看着沿路穿过的田园风景,只觉得恍如隔世。
一周前,他还在游轮上,如今却沦落至此。
如果不是他懂得窥豹人心,此刻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至于那个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不知道都柏林哪里,是否已经寻到了一丝马脚?
暨云州眼见棠初的车子朝着香农镇开去,并非预想中的都柏林。
暨云州张了张嘴,诧异道:“你接的人从哪里过来?”
棠初觉得按照金主爸爸那一口强烈的港普口音,自己撒谎是没有意义的,便直接回答:“香江。”
暨云州微眯着眼,侧头看她。
棠初虽然专心开车,但还是注意到他的眼神。
她挑眉,“怎么?我不去都柏林,你很失望?”
暨云州僵了僵,垂下眸光摇头:“不是,我只是很意外,订机票的人比我想象中更了解这里,很少有人会转机到香农机场,很机智。”
棠初撇嘴:“我订的机票,当然很机智。”
暨云州没有回话。
棠初从镜子里瞥见他,这会他没什么表情了,脸颊上的一些淤青大大小小的也消了个大差不差,低眉沉默的时候,看着就是□□贵公子的样子,又冷又硬。
棠初忽然笑了一下,意有所指:“要是都柏林对你恢复记忆有效果,等我忙完,陪你去一趟好了。”
暨云州似有若无地笑了笑,聪明人不用说破一切。
但是,她的承诺还是要打个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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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比预想中早个十分钟到了机场。
香农机场人流量不大,来往要么是游客,要么是本地人,多数说着英语和荷兰语。
棠初在入口处就买一大束鲜花,将大包扔到了暨云州的腿上。她一手抱着花,一手推着暨云州安心等金主爸爸到来。
香江来的靓仔多半是不喜欢拉横幅热烈欢迎的,但是鲜花肯定会喜欢。
棠初猜的没错,金主和助理一出关就看到了一整束比棠初脑袋还大的花束,脸笑的比花儿还好看。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金先生和李助理的到来。”棠初笑得很地陪导游。
顺便送上了花。
“棠小姐破费了,郁金香很美。”金主说了一口还算纯正的港普,听着没助理那么拗口。
棠初深感满意,终于不用猜测金主说的每个字了,心情大好地招呼:“金先生远道而来,应该的,您们累了吧,快跟我上车休息吧。”
说着,她还不忘记接过金主手中的大捧花,放在暨云州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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