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昀沉默了片刻,用手指轻轻扯住许未的衣摆,小声道:“哥,今天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许未:“……”
许子昀:“哥。”
许未挑眉:“这么大了还不敢一个人回家?怕丢?”
许子昀:“……”
他知道许未的意思了,虽然早已料到,但还是觉得委屈,扯着衣摆的手指不由得加重了力气。
“别哭啊。”
“我才不会哭。”许子昀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帮我个忙?”
“?”许子昀一时没能接住许未突然跳转的话题。
“帮我骗个家长签名过来。”许未还不忘补充,“灵活点,让我可以移花接木的。”
“哥你想干嘛?”
“帮不帮?”
“帮。”
许未的目的很简单,他准备住校。他行动力一直很强,下午放学前就去找了班主任袁柯。
明高虽然绝大多数学生都是走读,但是想要申请住校的话也可以,只不过需要家长同意罢了。和父母关系闹僵后,许未已经很久没有让他们签过任何东西,只能让许子昀帮忙。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周末就可以搬进宿舍。
但是接下来几晚,许未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去网吧,而是去了宾馆。
马路边停着的宾利内,江砚白望着许未单薄的背影,手指在真皮座椅上慢慢捻着。好一会儿,他才出声:“去御江苑。”
御江苑江砚白专属的房子内,已有人等候在客厅。
“闻医生。”江砚白见到人后点头问候。
“你要的报告。”闻医生也不多说,他知道江砚白行事的风格,寒暄最没有用,开门见山才是真理。
江砚白伸手接过了文件夹,直接打开仔细阅读。好一会儿他才像想起了什么,抬头说了句:“闻医生你坐。”
闻医生有一瞬的诧异,他是江砚白的私人医生,负责江砚白的情况足有八年,可以说除了江砚白的父母,他是最了解对方性格的人了。不,从某些层面来说,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江砚白。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江砚白如此迫不及待的样子。虽然他维持得很好,依旧一副沉稳的样子,但闻医生能感觉出来江砚白隐藏得很好的一丝急切。
“假性分化?”江砚白的视线终于从报告上移开。
“嗯,从移交过来的信息素分析出来的,基本上不会出错。”闻医生回答。
江砚白指尖轻捻着纸张,眸光闪了闪,低声说了句:“果然啊……”
“怎么?”闻医生没听清。
“没什么。”江砚白笑了笑,“既然如此,这个信息素匹配度还能信?”
“虽然对方暂时没有真正分化,但从信息素的数值来看,他迟早会分化成为和你匹配度百分之百的omega。”说到专业方面,闻医生神采奕奕,十分自信,“也正因为这种程度的匹配度潜力,才会影响你的信息素。”
“确实。”江砚白回味着昨晚的余韵,“挺舒服的。”
“这件事要告诉江先生和夫人吗?”闻医生不太确定。
“暂时不用。”江砚白摇头。
“可是最近你的状况……”闻医生有点担心,毕竟江砚白的情况太特殊了。
“你觉得我控制不住吗?”江砚白还在笑,语气却有种蛰伏的危险。
闻医生回想起这些年江砚白的表现,讪笑道:“也是,随你吧。”
以江砚白的心性应该不会出事,否则江砚白早就疯了。
所有人都知道江砚白是顶a,但只有极其亲密的少数人知道,江砚白的信息素有问题。狂暴、凶悍、不可控制,以至于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处于易感期。
这么多年来,江砚白一直在接受治疗,很多时候必须用药物控制。
他是一只被囚禁的兽。
“那个同学……”闻医生欲言又止。
江砚白摘下了眼睛,一双好看的眼睛隐约流溢着血一般的颜色,他舔了舔嘴唇,笑着温声说:“放心,我不会伤害他。”
送走了闻医生,江砚白走进了卧室。
空气里残留的交缠的信息素散得浅淡,仿佛即将飘远的雾霭。江砚白深深一嗅,笑意渐深,不被遮挡的瞳孔颜色愈发清晰。
他慢条斯理地为自己的双手戴上纯白丝绒手套,虔诚得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一步一步,他走到床边,附身,动作小心,像是在面对什么易碎的珍品。
他亲手将床单被套尽数换下来,又亲手折起,最后连着那一纸检测报告,放进了一方精致的纸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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