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说法非常奇怪,但也没什么错。温有之想都没想,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

借力的时候还不知道怼到了哪,弄地床上的人痛苦地哼了声。

温有之险些立正稍息:“我知道这件事很没有说服力,但是,刚才真的有一只猫,真的,黑的,眼睛是蓝色的,我想给它抱出去来着。”

黎芜彻底没了睡意,把眼罩摘了下去,先闭着眼睛调节了半天,才逐渐睁开。

他的表情好像在说“你自己听听你那话可信吗”,但是懒得开口,就继续僵下去。

温有之只好接着解释:“而且,我只是摔了一跤,连碰您都没碰到,您讲点道理行么?”

黎芜瞥了她一眼:“原来你还想碰我。”

“……”

要脸?

温有之眼皮跳了一跳,忍着性子,平和道:“我要是真的……觊觎您,我昨天晚上就下手了。”

“是么。”黎芜抬了抬眉,“那你还挺遗憾?”

“……”

怎么杀人能不犯法呢。

温有之这瞬间脑子里演绎了十场暗杀行动,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说:“不是您叫我来的吗?”

要不然哪还有这么多事!

全是你自找的!

听到这话,黎芜没直接回应,先是皱了一下眉,很快便恢复了平常。

他掀了被子,从另一边下了床,十分恶劣的又回了句:“这就让你误会了?”

“……”

言外之意。

我只是让你过来一趟,你不会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希望你还是自持点,别老想这么多,对你没兴趣。

温有之越解释越乱,干脆也不挣扎了,反正自己在他心里俨然一副舔狗德行。

她装作很随意的叹了口气,顺着话警告道,“对,您以后还是好好保护好自己,小心身边的——”

温有之脱了很长的音节,惹得黎芜回眸。

“像我这样的——”

黎芜:“?”

温有之:“臭流氓。”

“……”

黎芜面无表情地看她两秒,光着脚走到了窗台。

他穿着很随意的白色T恤,风刚好吹进来,把衣服鼓起来一个大大的包。

窗帘被拉了上,把风也阻隔在外面,屋子里一下就陷入了黑暗。

“行吧,”黎芜悠悠道,“那能劳烦这位流氓同志出去一下么,我要换衣服了。”

温有之:“……”

黎芜拽了拽领口,随意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出去偷偷观赏。”

温有之:“。”

观赏你妈。

温有之难得在心里报个粗,扭头出去了。

她佯装摔门的动作,把门快速地扇了过去,等到关门那刻怂了吧唧地压下门把手,轻轻怼上。

真有出息温有之。

就问你还能不能硬气一回了?!

——不能。

温有之内心自嘲一番,然后掏出手机给黎芜发了条微信。

-【您慢慢换,我分散注意力,给您泡杯红茶[/爱心]】

.

黎芜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才看到了那条消息。

冷不防地笑了笑。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针灸之后他就没再清醒过。一般来说,他都会一觉睡到天黑,然后拉开窗帘,接受自己错过一天中最灿烂的时间。

大厅里,阳光被阴影分割成标准的几何块,暗处被看在眼里,也被赋予了新鲜的淡蓝色。

原来习惯黑暗的人,也可以被天光叫醒。

“您吃午饭了吗?”温有之在楼梯下探出一个脑袋。

“没。”黎芜回答。

“王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给您煮碗面吧,”温有之系上围裙,把探出去的脑袋缩了回去,“今天日子这么重要,面还是要吃的。”

最后声音小了下去,散在别墅中,黎芜有点没听清。

重要的日子?

……她想起来了?

黎芜心头有一块柔软的地方陷了下去,忘了去想为什么要吃面,只寻思明明往年的这天都没被当回事,今年温有之记忆倒是好。

他踱步到厨房中岛,拿起桌上的红茶喝了一口,目光跟着温有之忙前忙后,从水槽挪到冰箱,烧水又切了葱花。

这才发现,对方换下了平常的高跟鞋,换上了骑车会穿的高皮靴。上身是干净的淡粉色衬衫,被围裙束住的腰绷紧。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这时候,温有之把手伸到后面抓了一下。

黎芜有点心虚地避开眼,向后一靠,把茶杯放回桌子上,平淡地问:“你会做饭?”

分明是个疑问句,这句话却被说得像陈述句。

温有之在脑子里面过了好几遍,怎么听怎么像是一句“你竟然会做饭”。

她没回头,把葱花撒进去:“我之前照顾过人,现在也是自己住。”

转过头,温有之弯着唇角笑了笑,脸上浮现了两个小括号,“我还能给您卧个蛋,吃溏心的吗?”

黎芜:“……”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吃点新鲜的,才会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温有之的提案。

竟然还不错。

他原本喜欢吃熟透的,不喜欢吃太生的东西。三分熟的牛排不行、三文鱼不行,温有之煮的溏心蛋倒是……勉勉强强能接受。

温有之坐在斜侧,两个胳膊都撑在桌上,终于引出来了今天的正题:“您晚上有事么?”

“你有事?”黎芜直接道。

“有……有点。”温有之满腹的草稿忽然就有些难以启齿。

据她的了解,黎芜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提出“陪我过生日”或者“给我过生日”这种要求。就像那天“逼”自己求他拍照片一样,这方面黎芜有点闷骚,也有点傲娇。

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

温有之再次把自己说服,反正他生日,一年仅有一次,还是本命年生日,还十二年仅有一次呢,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垂下眼帘。

心跳有点快,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或者两者都有。

“今晚我能带您出去转悠转悠吗?”

黎芜动作停了一下。

温有之觉得或许自己不该这么说,听上去像哄小狗,挠挠下巴说出去遛遛。

她只好把目光换成真诚的样子,抬头又问:“好么?”

“…我要是说不好呢。”黎芜挑起根面条,平静地问。

“那我就假装没听到,然后重新问,”温有之答,“等下一个选项。”

“……”

也就是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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