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伯脑中渐渐想起,这一年来,颜玉锵每次偷窥萧旭尧的眼神都充满异样,以前以为是他对老将军与温先生的誓言,如今看来,那是满腔爱意,便说道,“我一直以为,他对陛下纵然无怨恨,也只会局限在那君臣之情中,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对陛下,竟然会有这份心思。”
“闻伯,慎言。”
被宁安一点,闻伯大惊失色,“总管,是老奴失言了,多谢总管提醒。”
“闻伯也是一心为了颜相,宁安明白。”
“宁总管,公子体弱又生性倔强,他若是惹陛下不快,还请总管看在公子一片赤诚之心上,多多劝导陛下,公子经不起折腾。”
“宁安自会尽力保全丞相,只是您也知道,当年镇乌王造反一事,让二位主子之间有了嫌隙,若能解开这其中的误会,想来陛下对颜相会颇多眷顾。”
“宁总管为何笃定,这其中必有误会?”
“颜相虽在朝堂上不涉党争,可细细想来,他若不是为了陛下,投靠太后也能平步青云。”
“听宁总管的意思,公子身上的伤,十有八九和陛下有关,敢问总管,公子到底受了什么伤?”
宁安摇头,道,“闻伯若是不解,不妨去问颜相,毕竟当时泰行宫内,只有颜相和陛下两人。”
“多谢宁总管。”宁安不说,闻伯也能猜到,颜玉锵身上的伤必是隐/晦之处,他那么要强,又怎会轻易告诉别人,只能说回当年的事情。
“当年,将军被诬陷勾结外敌,与公子一同押解溧都,从那之后,我便和公子断了往来。后来,公子辗转北境,又回了溧都当了陛下的侍读,镇乌王造反之时,老奴正在西北边陲,直到公子当了丞相,这才回到公子身边。这其中的误会,只怕除了公子,无人能说清。”
宁安也陷入迟疑,“颜相与镇乌王有杀父之仇,无论如何也不会帮镇乌王对付陛下,可当初颜相递来的兵符,却差点要了陛下的命,若非北镇抚司的指挥使乃是先帝留给陛下的暗桩,只怕此刻,我大渝就该姓外人了。”长喘了一声,宁安又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陛下尚未来得及查清,颜相居然直接毒杀了镇乌王一家。闻伯,你可知这是为何?”
“老奴不知。”
宁安盯着闻伯,他神色凝重,看不出半分蹊跷,他轻笑着说道,“闻伯,这过往之事,你我说不清道不明,可你我各为其主,若二位主子能相安无事,你我也能自在些,不是吗?”
“总管说得有理。”
“那既然如此,宁安便打开天窗说亮话。颜相忠于陛下之心,日月可鉴,可颜相似乎有什么把柄在太后手中,这难免让陛下心中不安。”
闻伯赔笑,“公子能有什么把柄落在太后手中,左不过是为了大渝百姓,在太后与陛下之间周旋罢了。”
“既然闻伯不愿意说,那我不多问,不过还是请闻伯多多劝解颜相,颜相的忠心,应该只为陛下。”
“老奴明白。”寒暄了一番后,二人这才分开。
古竹院内,陆璟得了圣旨,已经在此地恭候多时。
“颜相的脉搏,好似比寻常更加羸弱?脸色也不怎么好,虽说病去抽丝,可不该用了药,一丝效果也无。”陆璟一边把脉,一边疑惑的看着颜玉锵,“颜相,敢问今日,您做了什么?这脉象,竟有些损耗过甚?”
颜玉锵脸上方才的羞赧尚未褪去,被陆璟一激,眸中的酸涩,让颜玉锵的眼角又有些泛红,反倒是让病弱感有些散去,多了一丝烟火气息,“今日?我一直在内阁,大概是有些累了。”
陆璟有些犹豫不决,更是疑惑,“不像是这样累着了,颜相的房事,似乎有些频繁。”
“陆璟,颜相的身子就交给你了,仔细调理些。”萧旭尧被这傻小子也弄得有些难堪,不得以打断他,“太医院的药若是苦了,你就配一些能吃的甜点,也让颜相好用药。”
“臣遵旨。”
萧旭尧道,“将注意的事项都写下来,莫要打扰颜相休息了,开了方子,就去煎药。”
陆璟不解的看了一眼萧旭尧,哪有大夫不叮嘱病人,直接将医嘱写下来的,不过陛下的圣意也不敢不遵,陆璟只能起身,去东边的小书房,将医嘱和药方写下,临走前,留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
萧旭尧又嘱咐道,“今后你就住在颜府,不必回太医院当差了,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宁安,他会替你办妥。”
“臣遵旨。”
萧旭尧站在门口,看见陆璟的身影消失在古竹院,就立刻走到颜玉锵榻边。
“清客?”
“陛下,臣真的累了。”
“朕知道,朕不碰你,只给你上药可好?”
“陛下,臣累了。”
颜玉锵将锦被又往上拢了拢,整个人缩在里面,这是抗拒萧旭尧的提议。
“你睡吧,我在这。”
萧旭尧看着手中的药,有些不知所措。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