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红着眼,满脸的愧疚模样,白氏只轻拍她的手。
那边江妤也上前来,她扯着陆嘉沅的袖子,嘴里却在愧疚地道着歉,“六姐姐,对不起,都怪我,若不是我非要教你骑马,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瞧见她此刻眼眶微红,想来方才也急了陆嘉沅想去拉她的手安慰她,却碰到了缰绳勒出的伤口,她只微微倒吸了口气。
江妤忙去看,发现她原本细嫩的手心上,如今俨然多了几道狰狞的勒痕。
陆嘉沅也觉得好笑,先前担心着兄长伤势时,她并没有觉得疼,如今安下心了,手上的伤也霎时跟着疼起来。
白氏忙撇下儿子,上前去拉着女儿的手,十分心疼。
而后对陆洵不管不顾,拉着女儿的手往坐席处走。
苏氏见了也赶紧围上去,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陆嘉沅边上,对着她关切得紧。
江然见状,也觉得陆洵十分凄惨,他站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怎么这样瞧着,六妹妹才是伯母亲生的……”
可他说着说着,却想起方才在湖边见着的情景,他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情绪,说不清也道不明。
他后面的话全被吞进肚子里,陆洵和陆嘉沅本就不是亲兄妹,若是他们之间生出了有别于兄妹之情的情感,那也不是什么罪过……
江然为着心中所想懊恼,可这些杂乱的思绪却怎么也挥散不去。
“我们去马厩中瞧瞧,可留下什么痕迹来。”还是陆洵的话将他拖回了现实中。
陆洵自然察觉出他的异样和纠结,他说这话,是替江然也是替自己解围。
自己还有江然同陆嘉沅之间的牵绊与困顿,只能待日后慢慢想法子解决,可江然,他没办法当他是弃子。
江然点点头,两人往马厩那边走过去。
马厩已被人打扫过。
先前那些发狂的马已全都不知所踪,就连食槽中的粮草,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显然想害人的那人知道他们已有所察觉,且心虚了。
那人若是出手,断然是不会心虚的,如今剩下的可能性,只有她。
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虽跋扈、恶毒,做事想要干净利落,却适得其反。
陆洵和江然又对着食槽一阵查找,终是在一个边角里,发现了马醉木的踪迹。陆洵从怀中掏出方帕子,将那小小的马醉木碎渣包好,而后他吩咐身边的人悄悄去查找先前看马厩的那个马夫的踪迹。
将一切交代妥当,两人才又往马球场上走。
场上还有人在打着球,完全没被惊马的事扰了兴致,想来也是那幕后黑手特意命人隐下白马发狂的消息。
只是,男宾席这边,少了个人的身影。
陆洵只觉得奇怪,下意识往母亲和陆嘉沅那边望过去,并不意外地瞥见了顾怀安的身影。
他皱紧了眉头,心中越发觉得那瞧着文弱的公子,心中定然对陆家还有陆嘉沅憋着什么坏呢。
他派疾风悄悄去那边帐子后面,去瞧瞧顾怀安为何会出现在那边帐子里。
片刻之后,疾风回来禀报。
“六姑娘受了伤,备着的大夫去处理马厩里的那些马儿去了,只有顾公子随身带着大夫。”
陆洵只觉得好笑,怎的他顾怀安身子已经弱到要随行备着大夫的地步,还要来着马球场上;又怎的这般巧,恰好遇上陆嘉沅需要瞧伤。
正好,他背上的伤也要找人瞧瞧。
他向江然知会了声,两人抬脚就往那边去了。
帐子里,一个蓄着花白胡子的医者,正在给陆嘉沅清理手上的伤口。
可陆洵却觉得,这位大夫瞧着身子都比那位顾公子要弱些。
只是那受了伤的小姑娘贝齿轻咬下唇,忍着疼,并没有留下泪来眼圈却红红的,那模样可怜极了,很快就引得他关切。
众人都关切着陆嘉沅那边,并没有瞅见坐席前边站了两个人。
还是那位被白氏另设了个坐席,请到席间坐着的顾太傅家的公子顾怀安,偶然间瞥见了外边站着的两人。
“陆公子怎的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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