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白,腰腿细瘦,脸长得纯,睫毛太长,眼睛总像擦不干净泪,不知道哪来的水光,晃得人心燥,凑一起也就还可以。
赴汤蹈火?
勉强算她是。
秦砚北唇角绷着,一言不发,手指上皮肤碾磨得发烫,那些已经洗过的鲜血,好像都在黑暗里暗暗灼烧。
他忽然想去看她一眼。
或许,他对她的态度可以试着缓和一些。
秦砚北直起身,气势迫人,仍然保持镇定:“我倒想看看,她感情暴露这么明显,现在要怎么面对我。”
从来没有恋爱经验的方简说:“以我的经验看,女孩脸皮薄,再加上之前一直是默默单恋,肯定不好意思因为护着你一次就承认什么,怕你为难呗,应该会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等你慢慢接受她。”
秦砚北没理他这套,推开门,重新坐回轮椅上。
云织也是奇怪。
酒吧认识之前,他跟她素未谋面,她光凭脑补和想象,就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了。
一有机会相处,她就按捺不住,对他各种表白撩拨,无所不用其极。
云织的伤是轻症,没有安排在太私密的楼层。
秦砚北出电梯的时候,守在云织病房门前的人快步迎过来,不安地躬身说:“秦总,二十分钟前,江凌金融的江时一在走廊路过,从门口看到云小姐,要求探望,您……之前没特殊交代,而且云小姐允许,我就让他进去了。”
秦砚北眼里攀升的温度陡然跌下冰点。
二十分钟了没出来,云织还允许?!
这女人怎么前脚爱他爱得不顾生死,转头就让姓江的单独进房间?!
她是不是感情观有问题,没人教过她追人的期间不能三心二意?!
轮椅停在病房门口,虚掩的门间多多少少能透出里面交谈的声音,女声柔和,男声清悦,夹着刺耳的笑。
秦砚北握住门把。
病床边的江时一恰好低下头,把剥好的小橘子递给云织。
他看着她细细指尖,放缓语速说:“……云织,我也不想继续绕圈子了,你应该是有感觉的,我一直喜欢你,就是那种,你始终没有正面回应过的喜欢。”
房门倏然推开,门板向墙上撞,又震动着微微回弹。
一身黑色正装的男人慢条斯理捏了捏指腹上残留的一点女孩血痕,眉目沉凛,幽黑眼底浮着一层裂开的冰。
他注视着云织:“怎么,替我受伤住院,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现在快点表白。
还可以考虑不跟你计较。
云织和他对视,从病床上撑起身,额角还包着纱布,显得懵然。
她想过了,虽然事情本身是巧合,但如果当时她提前看到了危险,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会保护秦砚北,因为他救过她。
所以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当着其他人的面硬去澄清。
可她不希望秦砚北对她有任何歉意,毕竟……
云织身上的病号服空空荡荡,她朝秦砚北笑,明润的双眼微弯,像月像桥。
“应该的。”
她诚心地对秦砚北说。
“秦先生,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原本,就是来给你报恩的。”
江时一目光震了震,不着痕迹地看向秦砚北。
秦砚北皱眉盯着云织的眼睛,指骨慢慢扣紧,贯穿手腕的那道烧伤疤痕张牙舞爪。
……报恩?
他什么时候,救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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