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织举着脸盘大的心,屏息等着秦砚北的反馈。

她手小,巧克力又体型可观,就衬得这份特殊对待尤其有分量。

云织能感觉到里面的气氛没那么窒闷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匪夷所思,秦砚北竟然真的会在意一块巧克力的形状。

连云织自己也不记得,她年初曾发过一条微信朋友圈,配了一张图,图里就是今晚学生会给她的那盒进口巧克力。

当时舍友发到了宿舍群里,吐槽价格太贵,而她一眼被包装盒吸引,喜欢上面的手绘图案,就顺手发了一条动态,以及三个字:“很漂亮。”

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年,她早忘了这件事。

秦砚北的视线逐渐从云织手上移开,转到不足十公分宽的门缝,她正紧贴在那,挺翘鼻尖被光照到,小巧精致,嘴唇在阴暗中很夺目,下午涂的口红还没来得及擦,色号很正。

他无所顾忌地审视她,那股纠缠他三四天的郁燥戾气,连药物也没办法完全控制得住,不知道从哪一分钟起,就被无形地化解了。

她既然有心钓他,连续几天面都不露,关心更是一句没有,把欲擒故纵那套玩得这么熟练,怎么就不知道多发几条朋友圈。

一共那么五六十条,翻来覆去不是画就是猫,一张照片也不放,这么消极怠工,是专程来勾人的态度?

他的注意力就那么好吸引?

一边跟秦震立着军令状要把他拿下,一边想撩拨不做努力,想亲不敢张口,节奏还要靠他来牵,她到底能不能有点用。

这么拖拖拉拉,是打算哪年把他攻略下来给秦震交差?!

他连巧克力都发到她手里,一共不到十颗心,是给她准备来取悦他的,结果可好,她转头就送别人,一块没给他剩,江家那个儿子眼睛快掉她脸上,她也照样给,如果是存心为了挑动他心绪,她倒是的确很有一手。

不过现在……

表现还凑合。

秦砚北敛起破冰的神色,冷言冷语:“你是想把巧克力攥化了再给我?”

云织一听他态度松动,积极推门进来,脚上穿着疑似郑阿姨给她买的白色毛绒拖鞋,把巧克力送到桌边,目光却不由自主往秦砚北腿上瞄。

秦总腿疼,可能需要上药或者按摩。

云织蠢蠢欲动,她应该可以帮上忙,为了铺垫,她还是先把巧克力给他。

没想到竟然被太子爷一语中的,心形最下面的尖被她握得升温,有点融化,她好巧不巧又小跑了几步,这么一颠簸,巧克力在她手指间无情折断,冰山一角留在她手里,剩下的庞然大物径直往秦砚北身上砸。

云织绝望地闭眼,睫毛缝隙间看到折角的心一路下滑,粘稠深色从秦砚北枪灰色的衬衫上蹭过去,途径束紧的腰带,最后掉到腿上。

想到秦砚北今天腿伤状况不好,被这么一弄也许更难受,她一心急,也没顾虑那么多,上手去捡,想把罪魁祸首解决了。

柔软指腹带着热度,触摸到他肌理紧绷的腿。

秦砚北猛地抓住她小臂,沉声警告:“云织。”

第一次听到秦砚北喊她名字,云织怔了怔,不自觉跟他对视。

男人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是引人溺毙的寒潭,她心跳有点没章法,轻声解释:“对不起秦先生,我给你擦一下,衣服你换下来,我去处理……”

秦砚北仍然没有松手,他指骨有力,圈禁一样控制着她。

云织干涩地咽了咽,余光瞄到巧克力化得更厉害了,已经不忍直视,再不管,会渗进布料。

她鼓起勇气,用另一只手出其不意摸过去,因为视野受限,只能从他膝盖胡乱向上碰到大腿,终于抓到了残缺不全的心,迅速抽出来扔进垃圾桶。

她感觉到了长裤下蓄积的力量,恍惚想着,太子爷伤的肯定是膝盖以下,以刚才的手感看,如果能去掉这层布料,估计视觉效果直逼一线男模。

哎不是——

那个不敬的意思。

她只不过,有点美术生欣赏优越人体的职业病。

秦砚北像被微小的电流一寸一寸进攻着,瓦解他身体固有的防线,女孩子顺势在他腿边蹲了下去,细细小臂被攥出红印,眼里蕴着湿漉惊慌,一脸的无害,手却见缝插针地不老实。

她是想替秦震试探他腿伤的真伪?

就算是,需要摸得这么细致?!

她害不害臊!手已经快去解他腰带了!

云织的手确实在他腰带附近,飞快把金属搭扣上的巧克力污渍给抹了,马上撤离开,却突然被秦砚北一扯,她反而失控,又一把按在他小腹上。

秦砚北后颈都是烫的,扣着她冷嗤。

看来是让她亲了耳朵,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拿巧克力当道具,来趁机对他上下其手,感兴趣的地方摸个遍,接下来要干什么,剥他衣服?

他还没跟她怎样,她就急不可待想验货了?!

秦砚北推开云织,垂眸扫过自己胸前小腹弄脏的地方,沉沉睇着她,单手抬起,干脆利落解开了衬衫纽扣。

云织眼前一花,只看到不输美院雕塑的线条,而后一件沾染着体温和浅淡木质香调的衬衫就盖在她头上。

她慢慢扒开,歉意又跃跃欲试地露出一双明润眼睛。

恩人简直活菩萨。

明天课上要现场画人体,她这方面一直偏薄弱,想找个能激发灵感的模特,可惜始终没缘分,直到现在,她披着衬衫蹲在写字台旁,亲眼目睹了入行以来的最佳样本。

秦砚北见云织这幅色眯眯的样,喉间漫起异样的某种甜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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