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城回到家后,先洗了个澡。特别是头发,他反反复复用洗发水洗了好几遍,确定发梢不再沾有蛋液后才裹着浴袍走出浴室。

一下楼,这几天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林炜毅居然回来了。他正在电视机前跟着教程打高尔夫。

“想学就去高尔夫球场练练,别总在家里打。”顾瑾城看向门口那个新换的花瓶,对林炜毅说。

仔细想想,这是在玄关处的第六任青花瓷瓶了。

顾瑾城刚入住林炜毅家时,那个玄关上还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林炜毅当时说,既然家里来了新人,就应该添置点新玩意儿。于是,他带着顾瑾城去花瓶市场,顾瑾城一眼就相中了这种款式的青花瓷瓶。

这种青花瓷淡雅,大气,放在红木质的玄关再合适不过。

不过,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被顾瑾城喜爱的青花瓷瓶却碎了又碎。第一次是顾瑾城与林炜毅吵架,顾瑾城亲手把花瓶摔了,次日林炜毅就买了个一模一样的回来,摆在了原先的位置。

第二次是同样是吵架,只不过,这次比上次更激烈。顾瑾城重重的将花瓶扔到了地上,摔成粉碎。也就是从这一次开始,顾瑾城彻底看开了。他不再为林炜毅生气,林炜毅的任何行为也再不能够伤害他。

他不再摔花瓶,以至于后三次全都是因为林炜毅在室内挥舞球棒打碎的。顾瑾城懒得理会林炜毅的幼稚游戏,略过林炜毅就走向电视的另外一边拿水杯。

经过林炜毅的瞬间,林炜毅却突然伸出手,搂住了顾瑾城的腰。

“他们去高尔夫球场都有人陪着,我一个人去总像个可怜虫。”林炜毅的力度紧了紧,把顾瑾城搂入怀里,“要不这周末,你陪我去打高尔夫?”

“不,我没有时间。”

“你最近好像挺忙的,要注意身体啊。”林炜毅将手搭在了顾瑾城的腰间,轻轻一揉,种下酥麻的种子。

刚在一起的时候,林炜毅就老是喜欢这样搂着他。有时候在五十多层的旋转餐厅里,有时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开始,顾瑾城一直以为这是林炜毅表达爱意的方式,但是林炜毅对顾瑾城极其有限的身体接触又告诉顾瑾城,林炜毅不爱他。

这只是用来索取好处的一种手段。

撩,但不做。把顾瑾城死死牵制在瓶颈中,是林炜毅给予的最大兴趣。

午后的阳光懒懒散散地稀释在客厅柔软的波斯地毯上,温度烘烤着宽阔的房间。日光西斜,房间渐渐被阳光淹没,顾瑾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在林炜毅的怀里。

“知道了。”原本淡然的声音好像突然有点沙哑,像是被这份温存冲昏了头脑。顾瑾城清了清嗓子,“你最近好像也挺忙的,前几天一大早就离开了,却深夜才回来。”

“嗯?”林炜毅偏过头看他,“最近是有点忙,事情很多。”

“但你的拍摄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顾瑾城问。

这句话就像是一滴不和谐的雨,滴进平静的氛围里泛起阵阵涟漪。

林炜毅抬起头,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一个很难很难的问题,又像是在盯着什么东西看。

顾瑾城也跟着林炜毅的目光看去,是院子里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山楂树。这是第一年顾瑾城在院子里种下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它的变化很大。

“刚开始它还矮矮小小的呢,一晃这么高了。”

顾瑾城不太理解林炜毅怎么会突然提起这棵从来没有被提起过的树。想了好久也不知道怎么回他,只说了一句:“事物总是要随着时间变化的。”

“事物总要变化。但如果不看它,不知道它会不会永远像五年前一样高。”

顾瑾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算蒙住眼睛,日月也总是会运转的。”

“或许吧,”林炜毅低下头,把下颚埋进顾瑾城的颈窝里,留下了一个烟草味的吻,“要是时间不会改变就好了。”

·

林炜毅接了个电话,是派出所打来的。挂掉电话,他马上就把球杆放回了包包里,然后换上风衣。

“去干什么?”顾瑾城将目光从电视上移开。

“派出所的电话,叫我去一趟。”林炜毅说,“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为什么?”顾瑾城不解,“出什么事了吗?”

“是林阳的事情。”林炜毅从衣帽架上拿下属于顾瑾城的风衣,“把人给打了。”

顾瑾城皱了皱眉。刚刚还见到了林阳,他最后说要好好和粉丝谈谈。

难道和那群小孩打起来了?

“看林阳不像是会主动打架的人啊。”临走前,林炜毅说。

林阳不是个会主动打架的人,他脾气不差,遇到事情也很能忍。有时候被人欺负了,也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原谅对方。

但就是这一次,林阳没有忍住。分明只是经过顾氏集团,却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顾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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