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吕翰霖发白的脸色,兰清婉咯咯轻笑一声,推开他的手,自己解开道袍。

在那下面并不是香艳的画面。

兰清婉里面穿着贴身的皮甲,更加显现出身材的玲珑窈窕。

但令人震惊的不是她的身上,反而是她外面那件道袍,内部挂满长短不一的火铳,以及令人眼花缭乱的机芯、齿轮、轴承等各种机械零件。

这也是吕翰霖在触摸到硬物之后,整个人脸色微变的原因——案牍库南部可是机要重地,除锦衣卫外携带利器入内,如同死罪!

他下意识就以为兰清婉是来搞破坏的。

看到这副场面,其他不知她身份来历的锦衣卫也是大惊失色,纷纷就要拔出绣春刀。

“肃静!肃静!都是自己人!”金陵知府张大人见到情况突变,连忙控制局面,一边安抚变色的锦衣卫,一边解释道,“兰清婉兰姑娘是墨家子弟,来自神宫监,是本次案件的顾问。她此前得过圣上恩准,即便是踏入皇宫,也无需卸脱利器。”

众人脸色这才和缓几分,原来是墨家学派的人……墨家的偃师道神通主要是制造与操控机械,因此随身携带机械零件是必要的……

“替我拿着。”兰清婉见到场面安定下来,露出小魔女般的恶作剧笑容,下一秒把散发着少女清香的黑色道袍扔到吕翰霖身上。

真沉……吕翰霖颇有些嫌弃,但此时的他在众人之中身份最低,其他锦衣卫不是千户就是百户,再就是地位倒数第二的屠旗官,所以这种脏活累活确实得他来做。

吕翰霖抱着沁出少女清香的道袍站在兰清婉身边,听到一位锦衣卫开始解释案情:

“案件发生在昨天晚上,根据仵作判断,东厂太监的死亡时间是在子正(24:00)左右,时间偏差前后不会超过半个时辰,死亡地点正是大家眼前这块院落。”

吕翰霖注意到院落中央摆放着一具尸体,身上只简简单单盖了一层白布,露出脑袋,面容狰狞可怖,而且……似乎表情略带惊愕。

为什么死去的东厂太监会露出惊愕的表情?

因为杀自己的人是熟识的人?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吕翰霖听到李清风问道:“案牍库守卫怎么说?”

那位锦衣卫道:“根据守卫们的证词,案牍库在酉初二刻(17:30)封闭。闭馆后,守卫们还检查过案牍库内外,确认没有人员留下。昨夜亥初三刻(21:45),那位东厂太监说有要事清查,进入案牍库,除此之外,昨晚并无其他人入内。”

听完这位锦衣卫的报告,在场所有百户都陷入沉思,想要侦破案件,在知府和千户面前留下深刻印象。

然后,他们的脸色从满含希望,渐渐向着愁眉苦思、一筹莫展、茫然自顾、怀疑人生开始发展。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一名百户放弃挣扎,抱着侥幸心理询问道。

那位锦衣卫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果非要说起来,有一点很可疑。这位东厂太监虽然进了案牍库,但只在院落里活动,未曾进入内部阅读书籍。而且根据守卫们的说法,他是在等人。在进入案牍库的时候,他的原话是‘我约了重要的客人在案牍库南部商谈会面’。”

“等人?”一位百户似乎发现了突破点,兴奋莫名地重复道。

“东厂太监所等之人确实值得怀疑,但我们也得要知道等的是谁,如果凶手是他,又是如何进入案牍库的。”另一位百户反驳。

这时李清风走到尸体前面,掀开白布,雷厉风行查看尸体,似乎打算从死因上寻找突破点:

“剑伤,刺喉,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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