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句小心都不会说,这就是安王,虞宓心道。
虞宓上了小舟,这也是采莲舟,想当年,她便是被叫去采莲,才会被瞿执看中,继而一步步走到安王身边来。
荷塘并不太大,虞宓拿船篙往岸边一推,小舟便飘出去好远。舞蹈底子很好的虞宓,身子稍微晃一下,便保持了平衡。小舟飘出去,虞宓身上的衣裙也跟着飘起来。
船篙只撑了四五下,虞宓便来到了残荷边上,她将船篙放下,由着小舟慢慢驶进残叶间。
安王站在水榭间,目光一直追随着虞宓。只见虞宓刚驶入残叶间,便起了一阵风,吹散了虞宓发上的碧色丝带,吹起了长裙的裙摆,荷叶瑟瑟而动,虞宓亭亭而立……
只见那丝带飘飘荡荡在风中打了几个圈落在了一支干枯的莲蓬上,安王仿佛见到那一抹碧色将整个荷塘点绿,而虞宓便是水中最美的那朵莲花。
乌金坠落,暮色笼罩,湖面变成深绿色,安王思绪收回,招手让虞宓回来。
虞宓撑着船回到水榭,放下船篙,她不上岸,而将纤手递给安王。
安王在水榭台阶上,俯身看着虞宓,没了发带,泼墨般的长发披散着,晚风吹拂着发丝,小脸微扬,带着浅笑,那神情不似向他求助,却如仙子垂怜世人。
安王伸手握住虞宓,将她从船上拉起。虞宓身姿轻盈,借着安王的手,轻轻一跃,落在了安王身边。
手好凉。安王握着虞宓的手,感觉握着一块冰,他下意识想松开,却被虞宓握得紧紧的。
罢了,给她暖暖吧。安王心道。
“天色已暗,王爷送宓儿回院好吗?”虞宓道。
“那是自然。”安王的手还被虞宓紧紧握着呢。
虞宓只有被安王牵着的手是热的,身上已经冰凉,一阵风吹过,她微微瑟缩了一下。虞宓看了一眼安王身上的披风,安王毫无反应。
因为是自己选的人,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脾气,所以安王不懂怜香惜玉,虞宓一点也不在意,这才第一日,往后日子长着呢。
“王爷,能把您的披风借我一半吗?”虞宓轻声道。
“借一半?”安王低头看虞宓。
虞宓空着的手,拉起安王的披风,往自己肩上一盖,人紧挨着安王:“这样就可以了。”
两人都在走动,没走几步,披风就掉了。
安王见虞宓的手还是冰冰的捂不热,只好放下牵着虞宓的手,捏起披风,盖在虞宓身上,他的手,自然落在她肩上。
虞宓便又往安王身边贴了贴,虞宓穿得薄,能感受到安王身上的温热。安王则闻道一股清荷般的香气,这般香气不似香薰能有的,像是在荷塘里采了一整日的莲子,自然沾染上的,沁人心脾。
安王搂着新美人回了流光院。后院的美人们都知道了这件事。
柳美人心情灰败,新美人今日撑船去了残荷塘,她没能让王爷瞧的美人残荷图,新美人做到了。且王爷竟然会搂着新美人,她从未见王爷搂过哪位美人,也没见王爷在意哪位美人冷不冷,今日王爷却和新美人共享了披风。
新美人太有手段了!柳美人手上绞着帕子,牙咬得紧紧的。
安王送虞宓到流光院门口,并不进院,将虞宓放开,道:“下次若是冷,记得早点叫人准备好衣裳。”
虞宓呼吸一滞,往日看他对别的美人这般,她觉得有意思,对自己也这般,就叫人心塞了。
“王爷说的是。”虞宓今日做的已经够了,没有再说过分的话,识趣地应下了。
“进去吧。”安王道。
虞宓福了礼,进了院。
院门一关,虞宓便急忙往楼上去,楼上热水已经准备好,虞宓立马脱了衣服,整个人泡进了热水里。
兰兰则是端来早就准备好的姜茶,虞宓泡在热水里,喝了姜茶,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姑娘,您也太拼了,您这般瘦,里面便是穿了夹袄也不显的。”兰兰心疼地道。
虞宓笑道:“你不懂,别说多一件夹袄了,就是再多一层布,那也失了仙气。再说穿得厚了,怎么能和王爷共用披风呢?”
兰兰叹口气:“还是姑娘想得多,这后院这么多美人,难为姑娘了。”
虞宓笑笑没说话,后院有再多的美人也不要紧,安王根本没拿她们当回事。只有定国公府的沈大姑娘才是安王心里在意的人。
安王大步流星回正院,风鼓起披风,他似乎还能闻到若有似无的荷香。他抓起虞宓盖过的披风,凑到鼻尖闻了闻却什么都没闻到,等他不悦地甩开披风的时候,又好像闻到了……
回到正院,安王就把披风给脱,甩给流云。
流云趁着安王不注意也想偷偷闻一下披风的味道,谁知道安王背后像长了眼似的,他刚凑到鼻尖安王就转过身瞪他,他吓得忙挂把披风挂到了屏风上。
“好闻吗?”安王冷声问道。
“没……没闻到。”流云忙道。
“胆子越来越大了。”安王哼了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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