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说的时间,那一批在基地里姓松谷的资料只有这一份。”负责人将资料递给完全融入阴影以隐藏自己的琴酒,仍旧担心着他忽然暴起。
琴酒没有说话,漫不经心地翻看了一下材料。
这个人叫松谷佐,照片是黑白的,只是眼型和他确实很像,面容有着松谷矢的影子。最糟糕的是上面的备注。这个人接受的是杀手训练,却没有进入组织高层,去向上只备注了一个明面上的药品研发公司名字
黑泽阵哑声笑了起来。
他并不想有这种猜测,怀疑松谷矢对他没有丝毫好。但是格兰威特看向他眼睛时的怀念,他复杂而缄默的情绪都像铁钉一般钉在脑子里。他一遍一遍去回忆,一遍遍无声质问着格兰威特是否知晓,直到记忆都带着血气痉挛起来。
他不是松谷矢重要的那个人,松谷矢不只是他的哥哥......这种猜测叫他忍不住满心暴虐。琴酒握紧了格/洛/克,靠着木仓支的冷意压下施虐欲。
半响,他才将档案拍到桌上,一言不发抽身离去。
没有证据也没有定论,只是过去曾经存在过那么一个人。至少在旅店里的时候,格兰威特出现在那里,他是为了救他这件事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
黑泽阵是从黑暗中诞育的人,他不知晓人与物品不同,隐私与距离往往是保持良好关系的基础。在他过往的经历里,他只学会了占有,夺取,征服。
所以经验告诉他——就算照片上这个人更为特殊,只要这个人真的如格兰威特猜测的一般死去,松谷矢就仍然只属于他一个人。哪怕万一事发,格兰威特为此心怀怨愤,只要他能爬到足够高的地位,有着更高的价值,他就能支配松谷矢的一切。
让他去查一查,这个松谷佐,现在躲在哪个暗无天日的阴沟里,然后送他下地狱去吧。
“他查到了。”中居佳乃收到了基地负责人的消息,转头向朗姆慢吞吞地汇报,“要是被boss知道我们又拿了一个基地是不是不太好?”
“只是花了一点代价向贝尔摩德借过来用一阵而已。”朗姆带着厚厚的面具,套着一件宽大的衣服,身形面容一应辨认不出来,“何况boss很看中Gin。”
中居佳乃心中嘲弄,boss的看重可从来不是一份礼物。那位高高在上的先生,站在所有河流的上游,组织的人,陌生的人,所有人都被自封神明的那个人掌握着命运,对他来说,毁掉一个人不会比挖出一勺水简单。
上位者怎会在意低贱匍匐者的心愿?
“你做的也不错,若不是这个主意,除掉格兰威特也不会那么简单。”
“承蒙夸奖~”中居佳乃眉眼温顺,嘴角翘起一点弧度,身姿恭敬驯服。
挑逗起琴酒的疑心,捏造一份死者的资料插到两人的关系之中,再如蜘蛛织网一般编造出一个个谎言,知道那点脆弱的纽带彻底被一方的疯狂绝望崩断,这阴狠毒辣的计策确实出自她手。
为了活下去,她谁都可以背叛。更何况格兰威特连朋友都算不上。
“这样栽赃一位代号成员是卧底……我可是很害怕后果的哦?”中居佳乃隐晦提示着朗姆。
上位的人只淡淡道:“谁能证明这是栽赃?你,我?还是格兰威特?我们只是凑巧发现了警方的钉子——原本也算不上多信任,只要刀还趁手,boss不会介意的。”
“最重要的是,他查到的东西太多了,不只是我在不满。”
黑泽阵并没有找到格兰威特的弟弟。只靠着去向的那一个地点,掀开时间的帷幕,追查着各种隐秘的、或真或假的线索的线索并不轻松。但他入魔似的,不管不顾,活生生熬着从这信息洋流中摸出一条线来,最终将目标缩小到了一个容易排查的范围来。
并没有远在天边,就在同一座城市里,就在东京。
你知道吗?莫名的,黑泽阵想要向松谷矢问出这个问题,但他看到了聊天框里对方发来的短短的晚安两字,还是将手机收了回去。
他明白这不是正确的挽留方法,他只是选择做了自己会做的。
“你到底想让我们护着谁?”上木苍斗压制住怒气,“既然是合作,好歹得让我们知道是哪个人吧?”
“不。”松谷矢漠然拒绝。
长冢朔星早已欣然规划好了自己的未来,他在等的只是坦白后黑泽阵的选择,并且渐渐有将选择时间一拖再拖的趋势。
“有个组织成员炸了一座住宅。”上木苍斗忽然发过来一条短讯。
“是那个人吗?”
长冢朔星定定看了短讯两秒,先是按松谷矢的语气回了个“不知道”过去,随后又换手机黑泽阵发了条消息:“在哪?”
对面的回复很快:“马上就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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