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谷矢开着车到了偏僻的山间,蜿蜒向上的山道旁遍布着层层叠叠的红枫,倒也是有几分意趣。

“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松谷矢轻车熟路带着黑泽阵往山上走去,“我不介意。”

“……”黑泽阵哽了一瞬,这种气氛当然是适合聊些家常的话题,但他一时还没有做好在年长者面前吟诵自己那些华丽词藻的准备——那实在是太尴尬了。再亲密一些的话语,又似乎不适合在他们之间出现。

“看上你还挺熟悉这里,”黑泽阵被松谷矢带着走得越来越偏僻,“别告诉我你真的是来祈福的。”

“还好。”松谷矢避开淤积腐烂在一起红叶,一步一步稳稳踏在青石上,“有段时间了,我来处理一个东西。”

黑泽阵心下到果然,又将注意力移回山道的枫叶上。被人踏过的枫叶的血色艳丽沉郁,让他感到不寒而栗的。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黑泽阵加快脚步,“晚上有别的安排吗?”

“可以有。”松谷矢也没有跟着他加快脚步的意思,“我不喝酒。“

“真无趣。”黑泽阵啧了一声,“你上次不也喝了葡萄酒?”

“不喜欢。”松谷矢漠然道,“最近Rum有事,少去他地盘上晃悠。”

黑泽阵哦了一声,眉尾飞扬,露出一个带着邪气的笑来:“我倒不觉得Rum会在那种地方试探,他以为老鼠都是大街上晃荡尾巴的蠢货?”

“呵。”松谷矢没有过多谈论关于朗姆的兴致。再往山上,神社的轮廓已经显露出来,巫女站在石阶末端,身上是畸零落着红叶,瘦骨嶙峋,像鬼魂飘着一样。

黑泽阵对神社没有什么兴趣,见巫女将松谷矢迎进去,自顾自的在不大的地方闲逛。

这座神社显然并非热门,角落里挂着的绘马看上去都有些年头,十几块绘马稀稀拉拉垂着,被风掀地哗啦哗啦作响。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上前两步,拽住摇晃着的绘马,看到上面仅有的两字后不由一愣,又伸手去碰另一块。

松谷,松谷,松谷……

这些绘马,全都只写着松谷两字!

没有愿望,没有内容,连名字都不完整。

这是什么?

黑泽阵一时怔愣在原地,一时不明白这彼此敲击的绘马有何意义。

“走了。”身后传来松谷矢的声音,黑发绿眼的男人手上没有拿着什么绘马,身后瘦弱的巫女追出来,将一枚御守捧到松谷矢面前。

那双手的腕骨横突,只一层皮包着骨头,瞧着骇人。

松谷矢一手捉起御守,满不在乎地顺势往黑泽阵手里一塞,也没有看那些绘马,毫不停留地往山下走去。

黑泽阵只得将御守揣到怀中,没有再管神社的巫女,便要跟上松谷矢。

“平生一愿,如见飞蛾,心有戚戚焉。思已忘怀,徒留此身,若君之遗物……”*巫女在身后吟着俳句,细弱的身子套着宽大的巫女服,身后是那一排排摇晃的绘马和铺天盖地的红枫,黑泽阵被这突如其来古怪的咿呀声音引得回了头,匆匆一瞥。

绘马似乎有点不对劲。

但他没有多看到什么,只踏着满道的红叶,一步步向松谷矢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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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没有去酒吧,只挑了个组织掌握的俱乐部。长冢朔星对台上的画面兴致缺缺,但念及邀请人的身份,还是走了这一趟。

黑泽阵倒是带着欣赏的心态看着美艳的歌星,松谷矢打燃火机,点上了烟。

“先生们,不来一杯吗?”貌美的女子款款走来,长发垂在脸侧,她拉开椅子,顺势坐到了松谷矢旁边。

“Gle?Gin?”

她的话仿佛卷着一层浓稠的蜂蜜,酒名在唇间逗留片刻,仿佛几分暧昧的低语。若不是知道这是在场两人的代号,只怕要以为这确乎是美人无害的邀约了。

“sauterne。”松谷矢一点酒单,将其抵到中居佳乃面前,“有话直说。”

黑泽阵转过了头,十指交叠在胸前,并不掩饰自己打量的目光。

“是我打扰到你们休假了?我是来谈合作的。你应该也承认,是时候该清一清组织里的老鼠了吧。”中居佳乃一撩头发,“以前你可从不会闲着那么久。”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若是boss的意思,便是对格兰威特的任务情况有几分不满,若是朗姆的意思,倒像是利益交换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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