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宴心底的情绪愈发不受控制,脱口而出:“今日敢这般擅自揣测,明日是不是就能踩到孤的头上来造反?”

“这个陛下倒是可以放心。”俞逸明依旧没有丝毫畏惧的神情,“臣就是再出格,也绝不会做分毫伤害陛下之事。”

姜安宴冷笑:“孤看爱妃就是缺点规矩了。既如此,即日起爱妃便好生待在兴安宫中抄写宫规,七日内若是未抄够一百遍,这个月都不必再出门了。”

俞逸明坦然应声:“臣遵旨。那臣七日后再来见陛下。”

语毕,他施施然行过一礼,从容不迫地告退离开,反倒衬托得姜安宴过于情绪化。

而在俞逸明离开后,禄禧从门口进来,试探询问:“陛下……可还需老奴准备茶水?”

“还备什么茶?”姜安宴拍案而起,“摆驾回明德殿,今日谁来都不见。”

禄禧连声应“是”,不敢多言,老老实实下去安排。

而直至回到明德殿,姜安宴都未能彻底压下心底的情绪,最后是直接吃了一颗药丸才勉强恢复一些状态,走到内室去准备稍作休息。

但才走至床榻边,他就隐约闻到被褥上仍残留的些许花香。

是俞逸明身上的味道。

他想起今日早晨让俞逸明直接在明德殿休息之事,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最近实在放松得太过,他险些都忘了,他不该和任何人走得太近。

太阳穴还在突突直疼,胸口蔓延的情绪依旧没能消退。这种时候,也唯有睡觉还能让他恢复些平静。

姜安宴吐出一口浊气,宽衣上榻休息。

接下来的整整一日日,姜安宴不是在休息,就是在低气压的状态下度过。

禄禧全程不敢多做打扰,等到第二日姜安宴下朝时见他状态更差,才忍不住试探着上前询问:“陛下……可需要老奴将柳太医找来?”

姜安宴冷淡地“嗯”了一声,明显是心情还十分不好。

禄禧不敢耽搁,亲自跑去找人,没过多会儿就拉着柳青风风火火赶来。

柳青见到姜安宴状态时也是吓了一跳,直接用药水原液兑了少量冷水给他喝。

药水的原液浓度很高,苦涩程度也比平时兑大量茶水浓烈得多,一杯冷水下肚,姜安宴的心境才渐渐缓和恢复。

柳青坐在他旁侧,皱着眉问:“怎么今日又忽然复发了,还比上一次更严重?这是谁怎么惹你了啊?”

姜安宴给自己又倒了杯冷茶,什么也没说,看着是和以往一样不打算与他细说。

但这一次柳青没放过他,严肃正经地说:“陛下啊,你要我研制解药,那我总得弄明白诱使你毒素复发的因素。”

姜安宴斜睨他一眼:“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柳青:“……啊?”

姜安宴淡淡补充:“有人惹孤不开心,所以孤毒素复发了。”

柳青被噎住,一时无言以对。

而正巧这时禄禧端着早膳进来,放到姜安宴面前。

姜安宴看了一眼碟子里摆盘摆得华丽的吃食,皱眉,下意识询问:“怎么是御膳房做的,俞淮呢?”

禄禧小心翼翼回答:“启禀陛下,俞公子昨日……被您惩罚禁足兴安宫抄宫规了。”

姜安宴愣住一会儿,才想起昨日俞逸明惹恼他后,被他下了禁足令。

他本意没想罚俞逸明的,所以一觉醒来只记得不开心的原因是俞逸明,却忘了他又对俞逸明做了什么。

七日一百遍宫规,而且俞逸明绝对是那种不会顾及自己身体,说到做到的疯子,那这不明摆着是折磨他么。

姜安宴捏了下眉心,心底平复的情绪又有冒头的趋势,勉强压下去后摆摆手:“罢了,让他同平日一般继续做早膳与糕点罢,禁足之事便当孤没说过。”

禄禧规矩应是,告退前往兴安宫。

旁侧的柳青听完全程,差不多已经能拼凑出事情的起末,试探着问:“所以惹你的人,就是那位俞公子啊?”

姜安宴没理他的明知故问,看了眼桌上的早膳,最后还是十分嫌弃地推给柳青:“用过早膳没?没的话就赏你了。”

柳青从他的反应中看出门道:“还真是啊?你和他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以前你可不会这么嫌弃御膳房的,而且也从来不吃别人做的东西,这俞公子才入宫三个月,居然就让你破戒了。”

说到这,他往旁侧看几眼,凑到姜安宴旁边,摆出一副八卦的模样轻声询问:“该不会……你真的对那位俞公子动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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