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们的声音逐渐弱化,一首童谣念及尾声。
姜安宴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待他们念完后跳下树,将毽子还给他们:“下次踢毽子小心些,可莫要再踢树上了。”
“谢谢哥哥!”
小孩们欢天喜地道谢,围在姜安宴身边,笑得灿烂。
但是这样天真烂漫的笑容,或许会在得知姜安宴的身份后,荡漾无存。
姜安宴抬手压了下面具,同小孩们告别,扭头便看见俞逸明一直盯着他看。
他没理会,与俞逸明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淡然的“走了”。
俞逸明垂下眼睫,收敛情绪,乖顺跟在他身后。
走在前边的姜安宴也很快完全平复了心情。
小孩们念的童谣其实他才登基时就听到过,特地留心记了,只不过当时只到“昭昭无民”,没有后面的四句。
他听得懂童谣背后的含义,也听得出散布这首童谣的,就是害他变成这样的人。
当初因为还不能控制毒素的复发,错失了揪出幕后之人的最佳时机。如今他们潜藏蛰伏近八年,总算如姜安宴的愿,开始有所行动。
日下安幸,盖下日亡么?
他不会让那群人,有任何得逞的机会。
姜安宴压住心底稍稍泛起的血性,专注于眼前景象。
夜幕临近,京城中的百姓逐渐多起来,大家几乎都戴着面具,还有不少人手中提着一盏花灯,放眼望去也算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姜安宴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节日上,看向花灯的视线中带上些新奇。
俞逸明始终注意着他的状态,询问:“公子想买花灯吗?属下方才似乎有见到一家铺子出售花灯,公子可要过去瞧瞧?”
姜安宴兴致起来:“好啊,那过去看看。”
俞逸明应声带路,没多会儿他们就走到一家专门出售花灯的铺子中。
花灯在京城的元宵夜是必不可少的物件,花灯形状色彩也各式各样。
掌柜的还特地将花灯摆放成河流弯曲似的模样,方走进去就好似误入一片花灯湖畔。
姜安宴记忆中已经没有了花灯,见状眼底的新奇更甚,走过去打量。
掌柜是个热情好客的,笑眯眯走过来:“公子可是要来买花灯?那可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儿是全京城花灯模样最多最全的,保管能让公子寻到满意的花灯。”
闻言,姜安宴更有兴致了,握着折扇在花灯旁走了一圈,一盏一盏扫视过去,没多会儿视线就停留在了一个做工精致的小白狐狸花灯上。
他回头看了眼戴着素白狐狸面具的俞逸明,若有所思。
俞逸明觉察到他的视线,困惑眨眼:“公子可是有事吩咐?”
看着倒是无辜单纯的模样。
“无事。”
姜安宴收回视线,随手指了个荷花形状的花灯说:“就这个吧。”
掌柜的很快就走去替他将花灯装起来,等待时姜安宴顺便让俞逸明自己也去挑一盏。
而不出意外的,俞逸明选择了那盏小白狐狸花灯。
倒是一只很有自知之明的小狐狸。
姜安宴看着俞逸明走去付钱,自己等在原地。
同俞逸明相处近一月的时间,尤其是经历过前一阵子那两次刺客事件后,姜安宴就不由得更为关注俞逸明。
他不仅让探子与魏影分开继续调查当初贵人的事情,也逐步查到了他从岭南至京城所有可查到的人际往来,以及平日最常做的事。
他甚至还调查了小鱼的出身与性格,以辨别俞逸明生病时小鱼表现的为难,是否只是俞逸明提前安排好,为博取他同情的戏码。
但调查出来的所有结果,以及兴安宫宫人的禀报都显示,俞逸明与他身边那个小鱼,没有任何提前串通表演的成分,小鱼甚至还一直为自己违背俞逸明叮嘱而心虚愧疚。
俞逸明这个人真的太坦率了,他甚至都不在自己面前掩盖他狠毒的一面。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