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玖前脚回到教室,董施后脚就进来了。

她气呼呼地坐回位子,看了眼正在低头看书的易玖,又回过头。

算了,她多的是朋友。

下午四点半放学,易玖走出校门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是要和梁肆延一起回去的,可是他没有说在哪里等他。

她等在校门口,百无聊赖地数着地上的砖块。

易玖看着周围三五成群放学的学生总是有意无意朝自己投来打量的目光,她明白这种眼神的来源是什么。

她想找个理由,一个可以不和梁肆延一起上学放学的理由。

“等多久了?”一阵声音在她背后落下。

易玖一抬眼,就看见梁肆延站在自己面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刘海擦着他的胸口而过,被刘海遮盖的额头仿佛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热意。

易玖原本因神游而涣散的眼神聚焦,有些被眼前的画面愣到。

他不再穿着上午那身西装,换上了黑色的短袖和银白色的及膝运动裤,膝盖上罩了个白色护膝。单肩背着包,另一只手自然地垂落,贴着运动裤的裤缝。

小腿线条流畅精瘦,脚踝处的骨骼凸起,一双白色球鞋稳稳扣住他的脚踝。

他胸膛起伏着,像是刚刚跑过来的。

对于京北的九月来说,四点半都不能唤做一声傍晚,天亮得和白日里没什么差别,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太阳收敛了光芒,远远望去像一个被咬了半口的巧克力球。

蝉虫却在此刻就嘶喊起来。

这撕心裂肺的叫声震颤得易玖的心狂跳不止。

“没多久。”易玖说。

梁肆延点了下头,从宽大的运动裤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自然地向上抛起又接住:“走吧。”

他走路的时候步子实在迈得大,易玖一阵小跑跟上他。

这幅画面落在跟在后头的从毓晗和连洲眼里,实在惹眼。

少女两手背在身后,裙摆因为小跑而摇曳着,看不清她的正脸,只能看到那耳尖泛着羞赧的红,高高的马尾在风吹起的时候拂过耳尖,又在这段短暂的风止后贴着细长的脖颈。

少年一身运动装,单肩背着包,走路的时候宽肩挺阔,带起一阵风。

其余的背景全部虚化,偌大的校园外,只有这两人的憧憧背影,太过出挑。

真是青春校园写真里最完美的一笔痕迹。

“这该死的性张力啊。”从毓晗低声自语感叹。

“妈的,张丽到底他妈的是谁啊?”连洲好奇死了。

“......”

前方红灯加堵车。

梁肆延把车窗开到最大,手支着窗沿,虚虚撑着半张脸,像是有点烦躁堵车。

绿灯。

前方人行道上,一位老太太才过了一半的马路,她走路颤颤巍巍的,左右手都提着两大包蔬菜和水果。

梁肆延没开车,他还是保持那个姿势看着前方。

后面的车辆喇叭按得震天响。

梁肆延透过后视镜睨了一眼,动也不动。

“开欧陆开得眼睛瞎了啊,绿灯看不见呐?”后头的车主摇下车窗,提高了音量。

正值晚高峰时期,围堵得车水马龙的路上,每个人都仿佛换上了路怒症。

梁肆延还是没动,就等着那老人走完。

易玖觉得梁肆延这人还是挺好的,她以为按照他的脾气,他会下车跟人争辩一番,显然没有。

他没有路怒症,心态平和,非常好。

“傻逼,开个欧陆了不起死了。”后头的男人扯着嗓子,又骂了句,同时喇叭摁得像杀猪。

梁肆延仍是没说话,八风不动地坐着。

易玖感叹,自己都快忍不下去了,原来他的脾气这么好啊!

是她误解他了!

然后下一秒,梁肆延狠狠打了她的脸。

只见他懒懒将手伸出窗外,抬起,比成一个拳头,小臂上的青筋若有似无,他停顿几秒,而后缓缓竖起个中指。

外面有短暂的沉默,而后,意料之中,男人的怒骂声更重。

彼时老太太恰好在这时走到了马路对面。

梁肆延脚踩油门,欧陆像离弦之箭向前凌厉驶去。

还伴着若有似无的轻声嗤笑:“可不就是比你破**牛逼吗。”

易玖紧张地闭着眼睛,她下意识抓紧了安全带,说话的时候颤颤巍巍的,没比那老太太好到哪里去:“能不能......稍微慢一点?”

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我有一点......有一点受不了。”

她没玩过飙车蹦极之类的,连过山车都没有玩过,这种速度对她来说,实在是又可怕又窒息。

混杂着呼呼风声,梁肆延刚开始听得迷糊,后来才算是听明白了她的声音,一脚踩了刹车。

易玖一个没防备,整个人向前冲去,又被安全带束缚住,脊背重重地跌在车椅背。

她紧张地呼了口气,看着外面平静的风景,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梁肆延看着她那张水红的唇因为被紧紧咬住而泛着白,一张小脸也是吓得惨败。

因为赛车和摩托车都送去改装的缘故,他好久没飙车了,难得欲望上头,差点没刹住车,也完全忘记了自己旁边还坐着个不能碰的瓷娃娃。

他咳嗽了一下,喉结滚动,说得真诚:“不好意思,忘记你还在了。”

这弱智说的什么话啊......

易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不断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宽松的衣服因为她不断抚摸的动作而展露着胸前的轮廓,影影绰绰,断断续续。

梁肆延回想着她刚才的话,柔软带着颤音,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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