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县令孙之远闻讯而出,官服不整,官帽歪戴,面露红|潮,眼泛色光,脸颊上还留着浅浅的胭脂印儿,这样子一看就知道刚在做什么好事。
“下官参见王爷。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孙县令躬身行礼。
周敬扫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坐上了‘明镜高悬’牌匾下的公堂主位,拿起惊堂木就重重拍了一下,吓得孙县令差点给跪下。
“孙大人不必多礼,请坐,本王有事要问你。”周敬眉峰一挑,不动声色道。
孙大人擦了把冷汗,谢过周敬后,在下首座位上坐下:
“王爷要问什么,下官定当知无不言。”
周敬一边把玩着案桌上的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本王听说孙大人最近抓了个大夫?”
孙大人面色微变,眼神飘忽,似乎意识到这位岭南王所为何来,心中暗叫不妙,但面上仍保持镇定。
“不知王爷指的是哪个,这世上多的是坑蒙拐骗的赤脚大夫,官府经常抓到一些的。”
周敬冷笑:“姓叶,叶无为,原是济世堂的大夫,孙大人没印象吗?”
孙大人额头再次沁出细密汗珠,指名道姓的问,要再说不知道就显得假了,只能见招拆招,顺着周敬的话说:
“是他呀,有印象有印象。他……三天前被抓进牢房的,开错药,吃死了人,苦主来报案的,证据确凿。”
周敬点点头:“嗯,好。那让仵作把验尸单子拿来我看看。”
孙大人愣住,周敬见状问他:“孙大人不是说证据确凿,那死者的验尸单子总有吧,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吃了什么药,腹中有何药物残留等等。”
孙大人咽了下喉咙,声音顿时发虚:
“王,王爷,那个……这些我都能告诉你的,不需要验尸单子,那妇人是三天前死的,她丈夫说是吃了叶大夫的药,半个时辰之后就死了,吃的药是……”
没等他说完,周敬便打断他:“我要看仵作的验尸单子,孙大人你跟我说什么药方啊。就一句话,验尸单子,有没有?”
孙大人脸色煞白,唤来门外衙役,让他去把仵作唤来,并且吩咐:
“王爷要看张王氏的验尸单子,你让他一并带来。”
衙役领命下去,一炷香后,人来了。
“见过王爷,见过大人。”仵作跪地行礼,然后把手里的纸章呈上:“这,这是张王氏的验尸单子,请二位过目。”
说完,仵作把单子交给孙大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孙大人暗自松了口气,把单子给周敬送去,心道幸好仵作是个聪明人。
周敬接过单子看了一眼,手指在笔迹末尾处沾了沾,举起来说:
“哟,天够潮的,这么多天的单子,墨还没干呢?”
孙大人和仵作同时低头,周敬冷哼一声,将单子放到一旁,不再多看一眼,又说:
“去把张王氏的尸体抬出来,本王想亲自看看。”
孙大人和仵作直接傻眼,怎么也没想到王爷会提这种要求,验尸单子可以作假拿出来,可尸体……他们是真没有哇。
“王爷,这尸体早就给苦主领回去了,此时只怕已经下葬……”孙大人心虚解释。
周敬反问:“你案子还没结,尸体就给人领回去了?大周是这律法吗?”
周敬大周的律法,就以现代思维问了句,反正在现代,案子不结的话,尸体是不能还给家属的。
孙大人冷汗直流,背后早已湿透,因为大周没这律例,事实上,张王氏的尸体压根儿就没进过县衙。
他往旁边的仵作看了一眼,仵作也很心慌,没反应过来孙大人的意思,孙大人气得踢了他一脚,怒道:
“你耳聋了吗?没听王爷说要尸体吗?去,去张家把尸体要回来,下葬了也给我挖出来,务必叫王爷看看那尸体跟你的单子是否一致。”
一个谎十个圆,孙大人骑虎难下,只能把错误的雪球越滚越大,想着让仵作到外面现找个女尸来应付,反正这么多天过去,尸体已经发烂发臭,谁还认得出原本模样。
仵作明白其意,慌乱点头:“是,是,小的……这就去。”
周敬恨得直咬牙,这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把他当傻子不成?
这时衙门外传来一道声音:“知州大人到。”
周敬眼前一亮,为孔大人的速度点赞。
而孙大人一行却脸色剧变,双脚瘫软,直接跌坐在地,要是早知道那个大夫有背景,跟岭南王和知州大人有交情,打死他也不敢收薛家的黑钱,办这一桩案子呀。
悔不当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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