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别动气,末将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眼见朱标发火,蓝玉委屈的向后缩了缩脖子。
“你啊你!”朱标颇为嫌弃的瞥了蓝玉一眼,叹声道:
“四十好几的人了,依然这般口无遮拦,你若是有武威伯一半的沉着冷静,孤也犯不上与你操心!”
“我…”蓝玉看了看叹气的朱标,又看了看不动声色的毛锐,愣是把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其实蓝玉是清楚的,自己这性格在为人处世上,很容易吃大亏,还爱得罪人。
朱标不顾毛锐在场,开口教训他,也是为了他好。
“咳咳。”
听到朱标借着夸赞自己,而敲打蓝玉,毛锐轻笑般缓解尴尬,言道:
“殿下,若论查桉审讯,国法律规,凉国公定不是卑职的对手。
但是,若比沙场点兵,冲锋陷阵,攻城拔寨,那卑职……自愧是不如凉国公的。”
毕竟人俩是亲戚,自己就算是实打实的太子党,那也不能让蓝玉觉得朱标偏向于自己。
“嘿…嘿嘿嘿,毛老弟过誉了!”不等朱标发声,蓝玉这个大老粗,竟然自己得意的憨笑了起来。
“唉!”朱标见着蓝玉这副模样,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人家夸你,那是看在孤的面子上!
这个蓝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长脑子?
如若自己这病,日后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没了这层身份庇护,那蓝玉又该,何去何从?
朱标时而皱眉,时而长叹,依父皇的脾性,如果自己以后真的不在了,蓝玉再惹出了什么祸乱,定是在劫难逃!
“殿下。”朱标的表情很明显,毛锐又怎会猜不到他的心思,眼神真挚的开导着:
“大家同样是几十年的浮生,到了最后等来的,是黄粱一梦也好,朝不保夕也罢!
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大可活的开心一些,不是吗?”
这句话,既是毛锐想对蓝玉说的,又是想对朱标说的。
前者蓝玉,脾气粗暴,性格太直,做任何事情都是直言快语,半分不想耽搁。
很多人都希望他能改掉这种行事风格,可若是真的改了,那他还是大将军,蓝玉了吗?
后者朱标,自幼便被安排学习治军勘政,五书六经,吏礼刑法。
好不容易长大了以后,发言做事之前需顾虑父亲的感受,又要照顾着弟弟们的情绪,还得让底下的臣子们认同他,是一名德孝双全的太子。
如此人生,实在是犹如累赘包袱,让人看着就觉得刻薄。
“武威伯……当世懂孤者,堪当知己者,唯你一人尔!”
朱标静下了多年的心潭缓缓波动,荡起涟漪,抖着略显苍白的嘴唇,双眼康锵有力的盯着毛锐:
“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当话音落后,朱标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念想中,发呆般的直视前方。
每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常常会使人更难以寻得生活中的,欢乐和激动。
权利、亲情、君臣!
他朱标这一辈子全都经历过了,唯有巅峰过后的平澹一生,才是他现在的毕生所求!
可自己身为大明国的太子,要为天下黎民负责,要为四百万平方公里的辽阔疆域负责!
蓝玉听着毛锐与朱标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愣一愣的,因为他听不太懂,只好抓耳挠腮的暗暗记下,等回府以后找个人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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