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告诉你的?”宁宸澜冷笑,狗奴才正事做不好,废话倒是说得一箩筐。

“嗯。”裴妍点了点头,见他神色冷沉,内心却是有恃无恐。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相信,宁宸澜虽然气场有些吓人,但确实是个极好的人。

她也并非不识好歹,只是单独在一起时,仍旧忍不住会感到紧张。

“全福公公说,殿下把自己剑柄上的宝石取了,扔给珠宝铺老板给我做首饰。”裴妍说着,目光落在他冷俊的眉眼上。

朱雀卵本身十分稀有,且越大颗越值钱。

全福那天看见她的璎珞项圈后,吞吞吐吐了好半天,终于跟她说出实情。

宁宸澜一向不喜身边人自作主张,闻言就要去唤全福:“看本王怎么发落他。”

裴妍见他好像真生气了,用力攥住他袖子,急道:“他不过告诉了我实情,又没做错什么,你要怎么发落他。”

宁宸澜垂眸看向她莹白手指,心脏猛突,轻声道:“打二十下板子,小惩大戒。”

“这哪是小惩?!”裴妍完全没看出他眼底含着的戏谑,刚要分辨,宁宸澜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她瞪大眼睛一脸控诉的表情,侧过头,掩饰性轻咳了两声。

“殿下,你这是在耍我?”裴妍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宸王那样严谨端方的性子,竟会一本正经开她的玩笑——

宁宸澜唇线抿了抿:“全福还跟你说了些什么,告诉本王,本王保证不罚他。”

“殿下这是在套我的话?”看他此刻的表情,比刚才更像在在哄人。

宁宸澜叹息:“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裴妍:“……”

“好了,就不逗你了。”宁宸澜看她眼下淡淡的青色,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牵着她坐到窗边的贵妃榻上。

不知从何时起,牵手好似变得理所当然。

宁宸澜一门心思攻心,但凡她让一寸,就恨不得往前更进一尺。

裴妍心里虽觉得有些不对劲,奈何性子绵软,又对宸王十分信赖,一直都是被他的强势牵着走。

窗户开了一角,一截梅花枝探进来,带来几许鲜亮色彩,映着她乌沉沉的发,泼墨流朱一般。

“那颗朱雀卵镶在本王的佩剑上,属实浪费了。”宁宸澜瞥见她眼神,心尖宛若被什么缠磨了下,双拳紧了紧,道:“本王库房里还有很多珠宝,下回带你去好好挑拣。”

她想起顺德曾说过,皇后娘娘如今最操心的便是宸王殿下婚事,便道:“殿下的宝贝,日后定会有人来打理,不用浪费在裴妍身上。

宁宸澜心里一声喟叹,浑身肌肉又紧绷起来,将方才她看过的泥塑小人塞进她掌心:“别的东西不想要,那这个呢。”

裴妍低头仔细看了眼,适才发现玄机。

这泥人竟是照着他的样子捏的,小将军身穿铠甲,手持长剑,姿态英武不凡。

冷硬坚毅的五官轮廓,与他本人少说有七八分相似。

佩妍面上不禁微微发烫,他问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宁宸澜见她把泥人拿在手上,就不再做声,看了眼桌上沙漏,起身去唤人将熬好的药端来。

琴心进来后,想起全福公公的吩咐,先把药递给宸王。

宁宸澜没接,淡淡道:“把药喝了就去睡觉。”

裴妍坐在软榻上,垂眸看向他黑色暗纹的靴面,接过来小口小口喝完。

苦味充斥满舌尖,她忍着眉头都没蹙一下,把空碗递回给琴心。

“夫人,要不要吃个蜜饯。”琴心给裴妍擦了擦嘴角,然后呈上糕点盒子。

宁宸澜修长匀称的手指伸进糕点盒,捻了块蜜饯亲自喂给裴妍。

指尖不经意挨到她温凉柔软的唇,不动声色收回手,沉声吩咐道:“都下去吧。”

“是。”琴心端着托盘离去,本来站在门口等候传召的两名仆从听到他声音,亦从善如流的退下。

暖阁里安安静静,间或从窗户里传来一两声鸟叫,初冬的太阳晒在窗棂上,给两人身上都镀了层暖色。

“听说你在琼台夜月睡不着。”宁宸澜想起全福跟他搪塞时的说辞,放缓声气:“因为害怕蛇?”

裴妍感觉他朝自己靠近了些,捏着将军小人儿的手用力,微微有些出汗。

她身子不着痕迹的往后仰去,抬眼见宁宸澜并没发现端倪,眨了眨眼道:“那是殿下的屋子,我还睡不大习惯。

宁宸澜神色不变,端正坐着,语调平静道:“若是本王想你慢慢习惯呢。”

从前竟不知,自己的心思这么脏。

他可以拿出最大耐性,陪她慢慢适应,但抵不过内心极强的占有欲,无法不将她圈定在自己的势力范围。

裴妍药性上涌,有些困倦看了他一眼:“殿下,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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