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消融,春寒料峭。

春闱在二月初九如期举行,贡院外一大早便站满了考生,有些嘴里还喃喃着昨夜温习的古典诗集,有的独自沉思等待,有的三两结伴交谈着。

而沈云舒与楚长风便在其中,楚长风面上毫无波澜,与沈云舒并肩而立,但拢在袖中的双手却紧紧握着。

一盏茶时间后,贡院里开始有人出来,搜身记录,将考生一一带进去。

会试长达三日,这京都的暴雨便连下了三日,街道上的人也越来越少,这天早晨,一位老铁匠正开门迎客,便看见一具男尸躺在自家店门前,老铁匠连滚带爬回到后院喊人。

这京都曝尸案不消片刻便在民间传开了。

传闻死者竟是去年那个在考前一晚文采斐然但疯了的学子,怀中还搜出了血书,但血书的内容只有大理寺官员知晓,一时间众说纷纭。

可这死者本是去年寒门中最德高望重的那位,已过不惑之年,是何人会如此加害与他?

与之相熟的几位考生,还未等会试结果出来,便相伴闹上了大理寺。

这一大清早,大理寺门外便站着几位素衣书生,其中一人手中拿着诉状,蹙眉抿唇,此时另一位则朝街市振臂朗声道:

“王城脚下,竟有如此漠视王法之人,残害忠良!我等听闻死去的老学究怀中还藏有血书,可几日过去了,这大理寺也并未言明是何内容,若是真有奸邪之人犯法,如此官官相护,难以叫人不对朝堂寒心!叫这天下的读书人该如何自处!”

他这一喊,大理寺门前便开始有百姓围过来,听到风声的众学子,也三三两两寻来,在人群中附和着,大理寺门外的局面就要控制不住。

“我等只求一个真相!不能让老学究枉死!”

“对!不能让他枉死!”

“求大理寺给我等一个真相!言明血书内容!”

此时,大理寺卿吴端在正堂内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忽而甩袖喝道:“这大理寺卿的位子给他们得了!真是一群莽夫!”

这位大理寺卿庸庸碌碌,眼看着就要到告老还乡的日子,临了还给他整出这么一档子糟心事来,这岂不是让他晚节不保。

这血书的内容要是传了出去,不说他的仕途,他还有在朝中任职的儿子仕途怕是也无望了,这现下是被架着往前走,该如何是好!

“大人,可门外的局势就要控制不住了。”一旁的主簿颔首道。

“唉,大不了受人唾骂,这武宁侯,魏安侯,我是一个也得罪不起啊!”吴端长叹一声,似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大人,下官有一计,这大理寺少卿的位子正空闲着,会试结束后,必然有人授官任职,何不拖上一拖,待此人来了,摊子丢给他便是,如此一来,若是有功,您自是大头,若是办砸了,您也可以摘出去。”主簿慢悠悠道出心中所想,混迹官场的老滑头,身边自是有个像他这样的人在背后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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