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放下双臂,继续道:“在下从边城而来,一路上京途中十分坎坷,大量流民尚未得到安置,路见饿殍尚无力助之,深感羞愧,但此种种皆因上位者在其位不谋其政,宗室之人仍在府中饮酒作乐,他们生下来便高人一等,从不曾体会底层百姓之苦,只知守着手中的权力富贵,在下认为,朝堂中不应予宗室官职,应一视同仁,各凭本事。”

这位青衣书生的话戳中了许多堂内人的心,纷纷低声附和道,在场大部分人都赞同他的观点,有人不开口但一直点着头。

不过这话定是会得罪宗室,这位书生也是豁出去了,不仅赞同且佩服他的勇气和血性。

在场的都是寒门子弟,怕是很难有人再提出其他的看法,此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在下佩服这位兄台的勇气,但在下也想就此论题辩上一辩。”

大家俱向她看去,出声的是一个身材欣长但是却十分瘦弱的男子,整个身子藏在大氅中,露出一张手掌大的脸,面容清秀,此人正是沈云舒,只见她朱唇微起,继续道:

“在在下看来,乱世中,为官之道必是先民后君,但为君之道必是先臣后民。何解?若是朝堂安稳,君臣一心,此为盛世,自是以百姓为先,民重君轻。可若是国尚伊始,战乱结束,君臣离心,居心叵测之人乘虚而入,国将不再,又将重蹈覆辙,陷入新的混战,最终将会有更多伤亡,更多百姓流离失所。”

沈云舒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珠玑,落入了每一个人耳中,四下一片安静。

不管赵渊是不是如她所想,故意让宗室如此作为,此话一出,赵渊必定会注意到自己。

楚长风坐在堂下,愣愣抬首望着沈云舒喃喃道:”阿行……”

这短短几句,维护了赵王,却也没有将宗室推向风口浪尖,又为着天下百姓着想。

青衣书生被她的话惊地刚回过神来,转身对沈云舒深弯着腰拱手道:“兄台高义!在下受教了。”

沈云舒回了个礼:“不敢,兄台身为寒门读书人的血性也让在下钦佩。”

小厮端着酒躬身走近沈云舒,“公子,我们楼主说此酒当献给公子。”

沈云舒并未直接接过,先拱手道了谢,“劳烦替我多谢楼主美意,这陈年好酒给在下一人享用可惜了,应与诸位共享才是。”

小厮应声转身吩咐呈上干净的酒碗。

随即,继续朗声道:“在下沈行,诸位若是不嫌弃,就借楼主佳酿借花献佛,愿与各位共享此美酒!愿我赵国能够繁荣昌盛,若来日有幸能与各位在朝堂共事,必上承君恩,下报百姓!”

堂内人被沈云舒这话触动,眼中纷纷含着光,更有甚者当场激动落泪,众人纷纷站起,拿起小厮递过来的酒碗,齐声道:

“上承君恩!下报百姓!”

说罢,众人饮下美酒。

这时一小厮趁着众人饮酒时,潜近沈云舒,低声道:“公子,我们楼主有情。”

说罢便走在前头领着沈云舒上了二楼一雅间内。

待小厮替沈云舒拉开门,与里面的人对视一眼,两者皆微微一笑。

“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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