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大兴赵国,救万民于水火,臣万死不辞!”中书令林远刚过不惑之年,大风大浪早已见惯,晚年只求能为天下百姓多尽份力。

“朝堂有林爱卿是赵国之幸,亦是寡人之幸。”赵渊恳切道,言语中尽是感激。

“王上,明年的春闱,臣有一眼线安插在其中,可供王上驱使。”林远抬起头,看了眼赵渊道。

“嗯,宗室与寒门之间的矛盾非一日之功,现如今宗室的野心已经被喂大了,爱卿也不必过度忧心,寡人还需要你的助力,这段时日你就好好呆在府内调养身体。”赵渊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帝王之心难以揣测啊,饶是这般听起来甚是关照的话,也让人心里暖不起来。

“臣遵旨。”林远忙弓着身子拱了拱手道。

“行了,寡人该回去了。”赵渊从林远身侧略过,不再有其他的言语。

“恭送王上。”直到赵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长廊的尽头,他才起身。

世人只知他身子孱弱,前两年缠绵病榻,甚少理会朝政,只有他知道,赵渊是在等一个机会。

刚建国时,根基不稳,只能先稳住宗室的支持,便只好装聋作哑,两年过去了,放出去的网该往回收了。

若是想要千秋的基业,光靠宗室里这些公子哥定是不行的,所以寒门中必定有人能够得他的青眼,今日朝堂上此举只是第一步,将他在寒门中的地位拔高了不少。

夜里四下寂静,除了赵映竹的后院。

为了防止风雪吹进来,房内的门窗几乎都关着,亮着几盏蜡烛,明亮的火苗微微跳动着,一旁的火盆将他们周围照地暖暖的,赵映竹与沈云舒跪坐于两侧,后者执黑棋蹙着眉正犹豫,该将这颗棋至于何处。

不知者还以为此二人在棋盘上大杀四方,战况激烈。

沈云舒一子落罢。

“哈!阿行,你输了!没想到你竟是个臭棋篓子!”赵映竹抚掌大笑,最后竟直接往后一倒,躺在席上捂着肚子。

“阿行,没想到,你也有不擅长的东西。”楚长风并未像赵映竹那般夸张嘲笑她,只是淡笑着看着她揶揄道。

“长风高看我了,世间我不能为的事多了去,这盘棋我已尽力,这对我来说便足矣。”沈云舒自嘲道。

“无事,阿行,我棋艺虽然及不上映竹兄,但还是可以教你的。”

“你后半句怕应该是,教阿行绰绰有余了!”赵映竹看热闹不嫌事大。

经过几日的相处,沈云舒与赵映竹两人算是摸清了彼此的脾气,一个料定对方不会放在心上真生气,一个知道他总是喜欢以逗弄他人为乐。

“映竹兄怎知来日我不会在同样的棋盘上杀到你向我求饶。”沈云舒少见地揶揄了回去。

“若有那一天,我向你求饶,你可会放过我?”赵映竹半开玩笑问她,可是眼中尽是探寻。

一语双关。

沈云舒嘴角一勾,“映竹兄若是今日放过我,那日后我定留你一条生路。”

“在下输了,阿行还是高,鄙人还是为自己留条后路。”赵映竹讨饶道,随即两人大笑起来。

留下楚长风一头雾水,看向他们俩,“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简直牛头不对马嘴。”

屋内人聊的火热,留下院中一片寂静凛然,屋檐下的冰柱在月光的映射下生出一股锐利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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