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高幸目送他二人前后离去,虽然听师兄话里的意思,自己好像要上位了。

但心里总觉得慎得慌。

过不多时,望石回来报信,说了一路上的情形。

高幸心说,若是把盐匪都围在了山上,那早晚能剿个干净。薛常音得了功劳,自然脸上有光。

富家子弟,都有体面。此时又志得意满,当然也差不了寺里的银钱。嗯,尤其是拿第二笔!

但这一路都没擒到那女妖精,万一墨玉真落到他手里……

不禁啧啧咋舌。

但等晨鼓响完,到了朝食的时候。忽然有小沙弥来传信儿,说薛常音前拜见。

一边暗想,有这么快吗?

一边出来相迎。

但见今日这薛公子,竟然一袭圆领绯红官袍,足登六瓣缎面皂黑马靴。

腰上黑带套着犀銙,还垂着一条银鱼符。

一套官家行头不说,最关键的是,手中不见了那把合欢扇。

身边的随从也只有四个。

高幸眼见这是不对劲了。

虽然言语款款落落,依旧得体。但从那深邃而又忧郁的眼神之中,俨然看得出,

此人是受了刺激,而且是强烈的刺激!

高幸赶忙把他带到个自己,所在的莲华院,又支开望石去拿早饭,便详问了昨夜的情况。

在听了他心酸,而又痛苦不堪的回忆之后。自己也是觉得诧异!

怎么突然间就出现一营官军?而且来的还这么巧。

谁给他报的信呢?

难道薛常音怀疑是寺里的和尚?

赶忙好言说道:

“薛公子,宋威自打入了宋州以来,数次窘迫我寺。我等又怎会与他暗通款曲呢?”

薛常音皱眉道:

“薛某不敢怀疑诸位法师,只是此事过于蹊跷。绞杀盐匪,也是保全腊八法事。还请高幸寺主与我指点迷津!”

好家伙,这是赖上我了。

看来他这一晚上是伤了元气,手头实力不济,想让我来帮他的忙。

帮忙倒也不是不行,一回生二回熟嘛!想来那银钱,差不多就成,怎么的,也要算个友情价。

于是先回道:

“薛公子,可知道那个萧北游击张皋的底细?”

“只知道是宋威从平卢军那边带过来的。原来好像也是徐州人。”

高幸又念念的说道:

“疑点有二,

其一是他如何知道的消息?

其二是,你说他是真去剿匪,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薛常音此时抬头,认真看向高幸:

“薛某就是来请,高幸寺主一起前去与他理论!”

薛常音此时事单力薄,一面想把皇藏寺也绑定进来。另一面,自己还有二十几个人被当作盐匪抓了,总得去周旋一下吧!

要不以后谁还肯给自己卖命。但他也吃不准,张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自己冒然去,怕吃暗亏。此时事急,只想的找高幸同去,一来做个见证。

二来有不方便说的,也好让个大德高僧,从中间周转些言语。

高幸倒是更怕盐匪没有剿尽,对法事不利。

自己还真想过去看看。只怕师兄不许。于是先去通报,未曾想高鉴竟然答应了。

大和尚高鉴只说,此时这宋家军,不仅不敢为难你,还得仔仔细细的护着你。

你若真有个闪失,他宋威就别想拿到十二月初八的钱了。

高幸了然,回来与薛常音商议个借口。

正此时,薛常音的探子,过来报信,也不避让高幸。

说尚让等几十号人,都被押解进了萧北游击的军营。

薛常音又问,此中可有女眷。

那人道未曾得见。

薛常音又追问,张皋是何底细?

打探到是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右散骑常侍,张玄稔的族侄。

薛常音,一边琢磨,一边微微点了点头。

高幸忙问:

“这张玄稔是谁?”

薛常音开口:

“庞勋之乱时,张玄稔本是庞勋旧将,后来临阵倒戈官军。终使徐州兵败。实为灭庞首功。”

“此人现居何处?”

“长安,一富家翁罢了。不过想必有不少徐州旧将,在宋威他的平卢军里。

此事当真,疑点重重,还请法师与我速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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