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一场会苏健都昏昏欲睡,因为有用的话已经被宁负全部总结过了。他坐在前排抱着手,两边的人唾沫横飞,有人点起了烟。已经顾不上什么礼貌了,头顶的灯照出缭绕烟雾,苏健的视线仿佛也被模湖了,看什么东西都仿佛褪色一般。

他向后靠着,半眯了眼,回味和宁负的对话。

“有没有什么建议?”

“把人给我。”

“真发生叛乱了谁来处理?”

“造火箭……,而且……,再者……所以很复杂。”

苏健终于明白了,宁负的意思是这场仗不得不打,根本没办法避免。而且宁负也认为凭借现在世界政府的动员能力是没有办法和阿撒兹勒抗衡的,不如索性躺平。

会议室里的人们激烈的争吵着,有人主战,有人主和,但是战又拿什么去战,如果求和,人类社会要损失多少生产力?

现在所有的智能体都已经罢工,社会生产几乎处于停摆状态。之前的工业集群全部由智能体负责,从设计到建造,人类甚至都不了解他们运作的原理。

突然有人重重一拍桌子,以手比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烟雾还在继续翻腾着,苏健坐直了身子,看到旁边议员的烟灰暗然跌落,所有人的大脑都在翻腾着。

宁负在玄鸟科技地下实验区的监控中心,西装随意搭在一边,脚跷上桌子,面前是一瓶黑方威士忌,倒了半杯,琥珀色液体万分诱人,烟灰缸上搁着抽了一半的雪茄。

阿撒兹勒站在他的身后,抱着双臂,监视器屏幕赫然是苏健参与的那场会议。

看到有人做了抹脖子那个动作,宁负把跷起的脚从桌子上放了下来,回头望向阿撒兹勒说:“看起来和你在一起好像也不那么安全了。”

阿撒兹勒的脸上看不到笑意,但是声音却很是轻松:“你放心就好了,没人能动的了我。”

现在人类的所有活动都离不开网络和程序,但阿撒兹勒就是网络和程序本身,人类无法直观理解的代码与符号,在阿撒兹勒眼中有着像实物一般的具体形象。

编写一段程序让人工智能保持平衡走路可能需要海量的代码,但是对于阿撒兹勒而言就真的像人类走路一般简单。而解决世界政府内部网络的防火墙更是有无数办法,比如翻过去抑或把墙踹倒,人类用无数程序才能实现的事情,对于阿撒兹勒再简单不过。

如果他愿意,甚至能够把所有核弹都握在自己手中。

人类毫无胜算。

上一次智能危机,有典越带领着炽天使力挽狂澜,但这次没有了。典越生死不明,炽天使分崩离析,没有人能够抗衡阿撒兹勒对网络的统治力,人类终将一败涂地。

但只是表面,在宁负看来,智能体更像是人类的孩子。他控制不住自己向这个方向联想,家长总想让孩子这样那样,而孩子很可能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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