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南沙漠总督区的惨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有自由鼓手遭遇了惨败。

只要还有一位同行陪衬,那自由鼓手的名誉就还能保存下来一部分。

而只要有信誉在,他就能再拉出一支崭新的佣兵团。

一位衣衫褴褛的士兵跟在队伍后方,对于洛鲁特安的激励人心他没多大反应,只是本能地迈动脚步。

他回想着自己在沙漠中遭遇的事情,从斗志昂扬的启程,再到蓝色的眼睛,再到佣兵团的惨败,仿佛天都塌了下来。

这时队伍中的同伴喊了他一声,让他打起精神来。

“罗佳,振作起来,我们还有好长一段路。”

罗佳,士兵都快忘记了这个名字,以前队里的人更喜欢叫他新兵。

罗佳的脑海中下意识闪过了那双蓝色的眼睛,脚步逐渐沉重起来,落在了队伍后面。

同伴默默地摇摇头,在他看来罗佳很可能永远回不了家了。

……

威夫利特轻拍着渐渐睡熟的小女孩,她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在昏暗的光下,他的目光和大多数老人一样显得有些浑浊,就在刚刚他将实情告诉了小女孩,她哭的很厉害,直到筋疲力竭后才睡去。

威夫利特无声地叹了口气,似乎又老了一分。

刚刚小女孩的哭声唤起了他一些已经遗忘的记忆,那时他的父母刚刚被人烧死,他也一样哭得撕心裂肺,就连太阳的也暗了几分,直到自己用匕首划开凶手的喉咙后才从中解脱。

当他以为一切都结束时,又有新的人找上了他和他的孩子,试图做他之前做过的事情——复仇。

最后,他活了下来,可他的妻子和孩子却离开了。

那是他还年轻为了宣泄心中的怨气,只知道将满腔的怒火撒向别人,直到那火焰烧干了他最后一点精力剩一片荒芜。

最后他活了五十多年,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到,也什么都没留下,他们的生存环境依然恶劣,同样的事情仍然在发生。

威夫利特无力地站起身小步走向房门,就在开门时他想起了一些人的话语,其中有美好的愿景和充实的未来,而不再是一片荒芜。

他回过头凝望着在床榻上像刺猬一样缩成一团的小女孩,缓缓闭上眼睛推开了门,门外是一片刺眼的光亮。

片刻后,威夫利特来到酒馆大厅中,等待多时的一群人顿时围了上来:

“牧师,昨天圣殿骑士团的主力已经离开佩特拉,现在可是绝好的时机,我们可以一把火将教堂烧的干干净净。”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现在军营里只留了一些侍从和志愿军,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完成我们的目标。”

“牧师,我们提前行动吧!驱逐他们,找回属于我们的未来。”

威夫利特挺了挺胸膛,眼睛恢复了清明:“我们向总督承诺过,在行动前必须告知他,而现在他不在佩特拉,我们无法履行诺言。”

“可是,现在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我们几乎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将教廷的力量赶出佩特拉。要是等骑士团的主力回来,我们恐怕要死不少人。”

“是啊,牧师,我们的命难道不比对总督的承诺更重要吗?而且等我们把教廷赶出去,他还得向我们表示感谢呢。”

这样的论调迅速引起了赞同,他们纷纷表示应该现在就行动。

威夫利特重重的咳嗽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而来:“生命和承诺不是一种东西,无法讨论出谁更重要,但我们都见到过以生命为代价履行承诺的人,也见过为生命而背弃承诺的人。”

“前者我们称他们为坚持正义之人,后者我们称之为背信弃义之人,你们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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