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宽提着食盒去往永宁宫,可以说,他此时的心情简直比上坟还要沉重。
因为今日若有一个不慎,那明年的清明节很可能就是他自己的忌日了。
曾宽不知道届时会不会有人惦记着给他烧几张纸钱,但是他知道的是,此时这宫里还有两人已经龇牙咧嘴地奔波在路上了。
没错,这两人正是太监三人组的另外两名骨干成员,蔺炎和陆丙。
按照曾宽的安排,蔺炎负责去坤宁宫找瑾瑜,见面之后不必多说,只需对其言明曾宽今早不能来坤宁宫服侍皇后娘娘了。
瑾瑜若问起缘由,便说曾宽昨晚教训了碧漾,并因此得罪了华妃娘娘,今早亲自去永宁宫赔礼了,其它再无需多说。
而陆丙则带着凌妃曾经给曾宽的腰牌,去会宁宫找他大哥陆乙。
再拜托陆乙将事情的原委据实告知凌妃,并且一定要旁敲侧击地让凌妃明白,皇后娘娘已经知晓了此事,只是碍于礼法,不便出面。
凌妃若是答应出头,则只需亲自去永宁宫露一面,将昨晚的事情向华妃解释清楚即可。
至于华妃给不给她这个面子,便交有曾宽去循循善诱。
二人手拿腰牌,在进了西华门之后站在岔路口互相对望一眼。
“丙丙,成败在此一举咯。”
“了解。咱哥俩是继续待在尚膳监吃香的喝辣的还是被姬无影的手下痛打落水狗,只看如今这一哆嗦了。虽说春寒料峭,你我臀伤犹在,但也挡不住咱们前进的步伐!”
“嗯,阿拉定会扭出最风骚的姿势,去穿越这片宫殿,去征服这段坎途!”
“加油!”
“努力!”
“嗷哟……”
“哎呀……”
……
曾宽站在永宁宫的门口抬头望去,目光越过那朱红鎏金的高大宫门,落在了斜插入壁的飞檐斗拱之上。
气势逼人的永宁宫就这样矗立在自己眼前,此刻已再无退路可言。
曾宽鼓了鼓勇气,上前扣响了旁边那个偏门的铜环。
门开之后,从里面出来一个小太监,他问清了曾宽的来由之后将其暂时领到不远处的一座偏厅并让他稍作等候。
不多时,有两名婢女来到偏厅。
一见之下,曾宽倒是对她们有些印象,隐约记得她们应该是昨晚跟着碧漾一起去御厨房取炸鸡受辱的那两人。
“宽公公,没想到你还真敢来,走吧。”
其中一名婢女轻蔑地招呼了一声,态度与昨晚的唯唯诺诺截然相反。
“有劳头前带路。”
曾宽心知自己已经踏入别人的地盘,那么主人家的狗吠叫两声好像也是理所应当。
心里略微平衡之后,曾宽提着食盒跟在两人身后向永宁宫深处走去。
曾宽此番虽是赔礼,但并不觉得低人一等,他更是就这样昂着头四处打量。
不得不说,华妃这永宁宫论起来也就是位置比不上坤宁宫,除此之外,无论是大到亭台楼阁的布局造景还是小至雕兰曲槛的做工装饰,看起来比坤宁宫也不遑多让了。
但更与坤宁宫不同的是,这永宁宫里竟有一条生生以人力开凿出来的河渠。
河渠宽约三丈,蜿蜒盘桓在永宁宫里,并与宫外东南侧的护城河相通,水源皆来自于洛水的一条支流。
这河渠之水虽说不上清澈见底,却也不见泥沙,想必定是有专人负责时时清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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