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小太监显然不为所动,皱着眉头说道。

“嘘!甄多余,你丫切不可胡言乱语,妄论朝政那可是要杀头的。咱们做太监的,本来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可不能再把上边的脑袋丢掉了。”

陆丙挥舞着手臂,显得很是慌张。

“也兴许是最近风大,你耳朵里进了沙尘。来,我帮你看看。”

曾宽起身一把搂过甄多余的肩膀,又趁势对其他二人甩了个眼色,“哎,蔺炎,你昨儿个从龚秉笔屋里顺出来的那一小罐明前龙井藏哪儿了?别只顾着自己偷摸吃独食,也拿出来给咱们几个尝尝?”

“晓……晓得啦!”

蔺炎也知道自己大嘴闯了祸,说完便不情愿地转身从自己床头后面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黑陶罐来。

“陆丙,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烧热水。”

曾宽像大爷一般颐指气使地发号施令,让这两人有怒不敢言。

“多余,我知道你迫于权势平时跟姬无影走得挺近,不过咱们几个都在尚膳监做事,又同在一个屋檐下,理应互相照顾才对,你说呢?”

曾宽颇有深意地说道。

“嗯……也是。”

甄多余抬头环视了一圈曾宽、蔺炎和刚烧水回来的陆丙,缓缓地点了点头。

“对嘛!好兄弟,讲义气。来,喝茶。”

曾宽嘴角一咧,招呼着大家围坐在一起。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还不亮,曾宽便早早地起床,收拾妥当之后拿上腰牌就要往坤宁宫去。

没想到才走出门口,外面就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他转身回屋取出一柄纸伞正要再次出门,陆丙却蹑手蹑脚地跟了出来。

“宽,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甄多余昨儿晚上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丫不会真听到了什么吧?”

“也许,不过也别自己吓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曾宽琢磨了一下说道。

“说得轻松,你丫如今倒是有皇后娘娘做靠山,我和蔺炎就只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陆丙耸了耸鼻子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看着你们再掉回脑袋的。”

曾宽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撑起纸伞,转身走入雨中。

来到坤宁宫时已然天色大亮,曾宽凭借腰牌从偏门而入。

按照瑾瑜的交代,这次曾宽跟着前来接应自己的婢女直接来到坤宁宫的正殿之中,站定之后顺势清了清嗓子,准备以一曲《穆桂英挂帅》来征服皇后蓬勃的欲望。

可此时他却忽然听到这大殿的屏风后面有两个婢女正在小声地聊天。

出于人类对八卦的共同天性,曾宽悄悄走近了几步竖耳倾听。

“哎,哪会儿皇后娘娘沐浴后我伺候着梳头,你猜谁来坤宁宫看她了?”

“还能有谁,肯定是凌妃呗。”

“就你聪明。你说,凌妃为何每年清明节前都要来坤宁宫?”

“不懂了吧?我听说凌妃入宫后颇受咱们皇后娘娘照顾,而她也有心依仗,这才频繁来往。加之这些年皇后娘娘心疾难愈,所以每逢此时她便准时前来探望。”

“原来如此。难怪凌妃带了那么多新鲜玩意儿,其中的时令蔬果和各色糕点有好几样我都叫不上名字来。除此之外,她还特意给咱们晴川公主做了一身华丽的冠服呢。”

“……”

曾宽正听得起劲儿,突然感觉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响,可还不等他回头,自己的耳朵不知何时已被人死死揪住。

“哪里来的小太监,在坤宁宫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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