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惊鸿园。

文人墨客嘈嘈杂谈,推杯换盏,互相闲聊。

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

林清影其实有些想不明白。

这些位文人墨客碰面,为何会有如此多的话语,从家国大事,聊到儿女情长,又从儿女情长,聊到家长里短。

他们难道,不会觉得无趣么?

还有那些位望明月有感而发的儒生

他难不成真不知晓,自己这叫矫揉造作?

自认为吟的一首好诗,可属实是不堪入目,这

为什么夫君不是这样?

他不也是儒生么?为何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默默捏起一块桂花糕,送入口中轻轻咀嚼,林清影眉头轻皱,目露思索。

答案还未思索出,桂花糕也未吃完,她忽而偏头遥望那座形似老牛俯卧的山岳

细细感受。

便又目光收回。

将嘴里的桂花糕咽进肚里,薄唇轻抿,她眉眼低垂,心底亦是升起些许不满。

盘子里的桂花糕快吃完了,夫君怎么还不回来

苏州,游龙山庄,后花园。

隆冬时节,荷塘湖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浮冰,枯萎的睡莲生长在冰面之中,纵使微风吹拂,亦是不为所动。

啪!啪!

几声脆响从凉亭之中传荡。

刘温韬还在下棋。

上局棋,他输了,但他不承认这是技不如人,只将问题都怪罪到那诗词之上。

最先的那首诗,即便只有两句,可,它还是宛如高高悬空的明月般,纵使后面有诗词好似繁星璀璨,却还是敌不过这明月光辉。

“那小子怎的还不将后半段诗词送来,我都等不及了。”

棋局落入疲态,刘温韬沉思着,他忽然说道。

与其对弈的那位老者轻声嗤笑。

他轻抚唏嘘的胡须,问道:“你大抵是又想耍赖了。”

“嘿?我说,九弟,这可不是耍赖啊。”

刘温韬神情古怪,他有些心虚,可还是假装着没被说中心声,笑道,“北疆那位王爷,是我等能否立身庙堂的关键,总得上些心嘛。”

“且还是莫要再说咯。”

那老者挖苦着,说道,“快些下完这局棋,届时,你说再多,我都听着。”

“你”

“要不认输?”

那老者眉头一挑。

“去,此局棋还未定出胜负,我作甚要认输?”

“可你尽显疲态啊”

“我这叫让你两招,九弟,我现在不让了,你且看好,我是如何杀的你土崩瓦解。”

“”

老者笑而不语。

仅是默默看着刘温韬落子,摇头紧跟,可棋子还未落下,他却忽而心有所感,腾地站起身,偏头遥望卧牛山方位。

那里有人在交手!

像是直冲云霄,捅破苍穹的长枪,气势如虹!

何人会有如此威势?

老者收回目光,他与刘温韬相视一眼。

面容皆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一般。

此刻,无声胜有声!

苏州,卧牛山。

所有人皆屏气凝神,目光望向那朦胧两道人影,这将是决定性的一击。

“究竟是谁赢了?”

薛十三尽力张望着,他的心已跳到嗓子眼。

慢慢。

烟雾中,有人影倒下。

微风吹拂的时机恰到好处,这雾气消散,那道始终站立场中的人影,慢慢显露在众人眼前。

黑衫铁面,寒光现!

所有人皆在此刻无言,一颗心沉入谷底。

薛十三的心,亦是缓缓下落,他长舒口气。

甄文志目光沉沉,他望向那已经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汪霖,慢慢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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