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瑾刚走出门,脸上便扬起真诚的笑容:“好久不见啊,鬼医。”
灰袍人身形一顿,转头看向陈怀瑾,脱下头罩。
一双淡绿色的眼眸宛如绿宝石,颜色深沉,五官轮廓比常人要更明显,一头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
“好久不见,将军。”
……
书房中,两人相对而坐。
鬼医捧着一杯热茶,长出口气:“长安城的天气真好啊,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往这里跑。”
“是啊,冬暖夏凉嘛。”陈怀瑾靠在椅背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两人相识于塞外,当时陈怀瑾刚刚到边塞,尚且没有后来那么大的权势。
一次突袭,从匈奴人手中救下了鬼医。
两人性情相投,关系莫逆,鬼医也就留在了白马义从军中,作为军医救治伤病。
“这次来准备待多久?”
“明天就走。”
“明天?”
陈怀瑾有些愕然:“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鬼医淡淡一笑:“也有这方面原因,实际上……我这次为了毒医而来。”
听到这个名字,陈怀瑾面色微僵,缓缓坐直了身子,眼神凝重。
“毒医来长安了?”
鬼医点头:“自从你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在追杀他。”
“这家伙为了逃命,不惜给边塞城镇的百姓下毒,为了救治那些百姓,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才让他逃入长安。”
陈怀瑾长出口气,灌下一口茶水,眼中腾出浓郁的杀意。
毒医……这个名字,他终生难忘!
“两年前,这家伙趁我不备,在饮水中下毒,害死了足足两百号弟兄。”
“如果不是你刚好在军中,恐怕我白马义从都将全军覆没!”
“之后更是多次出手,甚至不惜毒杀百姓,以此为要挟。”
他闭上双眼,仿佛有看见那一幕幕惨状。
中毒的士兵浑身皮肤溃烂,几乎不成人形,只能在痛苦中死去。
临死前的哀嚎,尚且在耳畔回荡。
宛如九幽而来的索命曲,从未散去!
好一会儿,他睁开双眼,杀意散去。
“迟早有一天杀了他!”
“当然。”
鬼医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我担心他会在城中留下什么手段,用此药可解百毒。”
陈怀瑾接过:“谢了。”
鬼医与毒医师出同门,皆为药圣门下。
不过后来两人理念不合,故而决裂,因为多方因素,曾经的师兄弟却成为如今的生死仇敌。
人间种种,叫人感慨。
鬼医看了他两眼,忽然道:“你最近是不是动手了?”
陈怀瑾知道自己瞒不过去,只好点头道:“是……不过没怎么动用真气。”
“除非当世五绝来,长安城里这些家伙还用不着我费心。”
鬼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从袖中又取出一个白瓷瓶:“这个药的配方我改良过,比以前的效果要好。”
陈怀瑾接过,躺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窗外。
天际,铅灰色的阴云如浪潮般涌来。
伴随着几声闷雷,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街道上的行人四散而奔,各自避雨。
陈怀瑾转头,椅子上已不见鬼医身影。
桌上,纸上留着一行飞扬的行书,墨迹未干。
“好好活着,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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