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葵呢?”翌日一早,康宁站檐下问。

“合葵姐姐说是去御膳房拿东西去了。”照顾花草的小宫女回话道。

话刚落,琼宁殿的大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人显了影儿,正是康宁在找的合葵。

“合葵你干啥去了,让公主好等。”百草张嘴便训道。

“公主见谅,奴婢是想起来一个好东西,但不敢确定,去御膳房问了问姑姑们。”合葵宝贝兮兮地递来一个大布袋,“公主,是麦种。在奴婢老家,每年麦子收割后掉在地里的麦种都会发芽,但这茬麦芽的嫩苗结不出麦粒,我们都是把它们当杂草拔了回家喂鸡喂牛喂羊。”

“噢?人可能吃?”康宁俯身抓了把麦粒,继而问。

“麦芽拌上蒸好的米饭发酵出的水可以熬麦芽糖,这也是奴婢去问御膳房姑姑的原因。”合葵对着百草暗哼了声,解释说:“奴婢只听过麦芽糖这一说,没尝过,更没亲手做过,昨晚突然想起这茬,今早得出空闲就急着去问了。”

“很不错,你随我出宫吧。”康宁清楚她身边两大宫女之间也有争斗,但百草这段时间一个劲儿地讨好她是为了讨个赏提前放出宫,不想随她去鞑靼。合葵这个憨厚嘴笨的没搞明白百草的目的,也绞尽脑汁往上凑,不想被百草比下去。

“麦种抓一把放豆子一起,剩下的过后我们用炉子熬麦芽糖吃。”康宁见合葵要把一兜麦种带走,好笑阻止,那一兜麦粒够干什么。

“百草你在宫里候着,本宫带上合葵也够用了。”康宁吩咐。

“诺……”

后宫禁马,康宁从公主府出去要先乘肩辇,出了后宫大门改换马车,马车过了阜成门才能加速跑起来。

塔拉在蕃坊门外看属下往马车上搬货,听到马蹄声偏头望去,先认出了马才辨出乘车的人。

“公主~”马车停下,他推开车门先是幽怨地唤了声,待看到马车里的两只鹰,很是惊喜地抬头,“公主,这是你准备送给我的?”

“我亲手逮的。”康宁炫耀。

“真的假的?你可别忽悠我。”

“你当我同你一样是个满嘴胡诌的?”康宁推开他,让他别挡着她下马车。但看到地上放的踩凳,她心思一动,转而探出手,矜贵道:“给你个机会扶本宫下马车。”

塔拉后退两步,环手抱胸,坏笑道:“不如给臣个机会,让臣抱您下来?”

“不给……你想犯上?”康宁见他一副痞子模样上前堵住她,咬牙道:“你想挨板子?”

“您威胁我?”

“对。”

“鞑靼骑兵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塔拉一脚踢倒踩凳,倚着马车仰头望她,“公主,臣跟您打个赌?”

“本宫不同臣下对赌。”

“公主,小王同你打个赌。”

“不赌。“

“小王赌你舍不得打我板子。”他哼笑一声,长臂一揽,箍住人两条腿给抱了下来,临落地时还颠了颠,咂嘴道:“公主,你可太轻了,记得多喝点驼奶牛乳补补。”

康宁没做声,手下使力用以压抑住嘴里的惊呼,但手下的臂膀太硬,她掐不动!见他还在得意笑,康宁咬牙去拽他耳垂——

“哎?哎!”塔拉耳朵被掐,不得不弯腰,就这还在嘴上占便宜:“公主,您可别逼我再把你抱起来。”

“你敢!”

塔拉立马凑近她,作势要伸手,见她立马蹦开,得意地激她:“是不是在大街上你不好意思了?”

“满嘴胡言乱语。”康宁绷着脸斥他,她现在心跳极快,鼻间似乎还有男人身上的味道,是青草味儿混杂着太阳暴晒后的干草的味道,草汁的青涩香伴着暖阳。

“你脸红了!”塔拉不解风情戳穿康宁的窘迫,这让她脸上又是温度飙升。自以为凶狠地瞪他,眼神却是自有风情,含羞带媚。就这一眼,刺中了草原莽汉的心。

被掐出指甲印的耳垂,刺痛的温度刚降,又缓慢升起情动的温度。

待两人双双不自在地坐在蕃坊里,塔拉扭扭捏捏地找话说:“公主,你换马车了啊,刚刚我都没认出来是你的马车。”

康宁瞥他一眼不接话。

“您生气了?”他一点点挪动板凳,自以为没人发现。靠近了,伏低做小道:“要不您再掐我消消气?”

康宁抬眼睨他,手上毫不蓄力,逮着他手腕内侧的皮肉提着掐,听他嘴里嘶嘶吸气才松手作罢。

“公主,你可真是不心疼臣,臣可是你的人呐。”塔拉见康宁脸上神色松动,又忍不住作妖作怪调戏她。

“还没板子伺候呢,这次本宫先给你记下了,下次再敢冒犯我,两次的一顿给你补上。”康宁见他不信,外厉内荏地作补:“要不是想着你下午要骑马离开,我非招人把你屁股打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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