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献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在片场整夜整夜失眠,支撑着他的理由就是快点回家,毕竟熟悉的环境能让人安心不少。
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酒店,而且面积比在片场时大得多,显得更加空旷。
拍下客厅大灯的开关,橘黄色的灯光照得整个房间都是暖融融的色调,他却呆呆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手腕被宽大温热的手掌握住,傅博渊一手拉着他,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走进房间。
“我先带你检查一遍。”
被握住的地方微微发烫,江献被牵着去看了客厅、厨房、卫生间,最后到了卧室。
傅博渊细心到每一个柜子和抽屉都会拉开看一眼,最后把房间里的灯全都关掉,又拿出手机测试有没有摄像头。
全部都看过一遍,江献才完全放松下来:“谢谢你。”
傅博渊帮忙把江献安顿好之后,松口气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晚他又收到了陌生邮件,对方似乎意识到警告对他来说毫无作用,于是开始转变策略尝试激怒他。
【没关系,等你把江献艹熟了,我再去更带劲。】
傅博渊顶了顶腮,眉目间冷漠得仿佛落了一层霜,第一次回复这个人:【你试试。】
接下来几天江献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每天早上醒来,酒店都会送来鲜榨果汁和搭配好的早餐。周围恰好是度假景区,环境清净舒适。
傅博渊偶尔赶通告,大部分时间都会赶回酒店。路过自己房间时,对方都会特意敲敲门说一句“我回来了。”
江献当晚就不用强撑着看手机,直到双眼泛酸才能睡去,睡得也更加安稳。
这样悠闲的生活直到圣诞节前夕,江献正在到处搜寻旅游攻略,思考今年过年去哪个国家度假。
沈丘却意外地打来了电话,他坐起身按下接通键。
沈丘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看一下微博,到底怎么回事?”
江献莫名其妙地关掉旅游软件,点开微博。
热搜榜第一明晃晃挂着“江献”两个字,他心里“咯噔”一下。
【@娱圈小记:据知情人士爆料,江献母亲生前遭受侵犯未婚先孕,导致婚后被江父长期家暴,最后难产而死,江献身世成谜。江献本人个人生活作风也像其母亲一样不检点,未成年时期就会勾引邻居,之前更是在和影帝傅博渊交往期间,与另一alpha谢琛来往密切。[图片][图片]】
后面添加的图片是自己和谢琛对戏时的偷拍,因为角度问题,两个人像是贴在一起说话,其实距离并不近。
实时广场已经骂过好几轮了,江献自己的微博也被频繁轰炸。
【什么样的女表子这么贱啊,能不能赶紧退圈!】
【我求你和傅博渊分手吧,别耽误他的大好前程!!!】
【真服了啊,小谢第一次拍戏就碰上你这么个贱东西,天天倒贴alpha,真晦气!】
江献毕竟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对这样的恶评江献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没有人愿意把自己支离破碎的原生家庭,赤/裸/裸地曝光在众人面前被审视,尤其还是被迫的。
他一直都自卑于此,所以每次的采访都会有意避开此类问题,网上的资料里也几乎找不到和家庭有关的信息。
唯一一次和Erudite主动提起,不过是想借机讨得一份同情和安慰。
江献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只偶尔听过一些传闻,知道她生前并不幸福。
可遗照里的那个女人,嘴角其实漾着浅淡温柔的笑。那双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眼睛,仿佛能够跨过时间和生死,看着自己慢慢长大。
去世后终于不用再忍受折磨,现在却因为自己,又被挂上莫须有的罪名。
这种牵扯到未成年邻居的话题,江献脑子里只能想到那个叫郑伟全的猥琐老男人。
他初中毕业去姥爷家过暑假时,被这个男人盯上,从此再也没能摆脱那道黏腻恶心的窥探视线。
高中大学那几年,对方的行为还仅限于尾随跟踪,偶尔也会和自己周围的同学散播谣言,但因为江献长相性格实在出众,人缘很好,大家都当他是神经病。
郑伟全一个没有工作人脉,靠着老婆死亡赔偿金挥霍度日的中年男人,竟然知道微博热搜,还能买通稿。
除非有人帮他。
Erudite也是圈内人,这样疯狂发酵的新闻八卦,被忽略的可能性很小。
那一联系这么相似的情况…很容易想到就是自己吧,说不定对方很庆幸这段关系要走到尽头了。
江献刚想退出微博,却在首页刷出了谢琛的回应。
【@谢琛v:我和江献哥没有任何超越友情的关系,也相信他的人品,图片里只是单纯的对戏工作,请大家不要空穴来风。】
江献顿了几秒,自己甚至没有跟他私下联系解释过,对方仅凭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和了解,就敢这么相信自己吗?
他点开微信跟谢琛道歉:【不好意思,牵扯到你了。其实你撇清自己就好,不用为我说话,没必要跟着我一起挨骂。】
谢琛很快回复:【本来就是我主动接近你的,也有我的原因。哥真的是个特别好的人,不要再看网上那些评论啦!】
敲门声此时恰好响起,磁性好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回来了,早点休息。”
江献去给自己泡了杯没有加蜂蜜的柠檬水,点开了傅博渊的微博评论,是他早已预料到的模样。
【老公快跑!那么脏的omega不值得!】
【这都不分留着过年?】
【不分我就脱粉了,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能俩人私生活乱到一块了。】
【楼上+1,我真不信傅博渊眼光会这么差。】
【我还磕过几天他们的cp,现在想想好恶心……】
【哥哥明天还有线下品牌宣传活动,别影响我们事业粉啊!】
柠檬水被他一饮而尽,没有去籽的柠檬片泡出来的水发涩,冰冰凉凉的滑过喉咙,酸得他忍不住皱起鼻子。
缓了几分钟之后,江献披上外套出去,走到傅博渊房间门前。
刚要抬手,门却猛地从里面打开。
走廊过道里昏暗不已,傅博渊身后的房间却敞亮如白昼。
傅博渊仿佛知道他要来,就站在门后静静等着,对他说——
“进来吧,外面太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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