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枪口,尹裕安沉默了。

最后他缓缓举起双手,“抱歉,我刚刚失控了。”

琴酒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但枪口却微微往两边移了移。

“亚力,你该休息了。”那一位语气中似乎还隐藏着怒火。

尹裕安点头,“好。”

“那我就在这里面壁一天。”这里,值得就是他现在所在的这个临时落脚点。

那一位没有说话,其他人自然不敢多嘴。

琴酒却在这时候收了枪。

……

夜晚很长。

长到尹裕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还没有过去。

系统不在身边。

因为峰不二子要在美国假扮他,如果不带上标志性的宠物,可信度就降低了三分。

因此,系统已经被他交给了峰不二子。

即使平常时间里,这个系统没有什么存在感。

失去了系统这个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尹裕安在床上真的是孤枕难眠。

反复把今晚发生的事想了又想的他最后刷的一下从床上做起来。

抬头看着房间里的摄像头。

没有红光。

很好,没人在监视他。

放下心的尹裕安下来床来到窗边,静静地盯着外面的街道。

今晚的月亮……又缺了一点。

——

“你的意思是说,你把那件事告诉裕安哥了?”服部平次在电话那头大吼,“拜托!”

“你在搞什么啊工藤!”

“那可是连续残害了那么多生命的残暴组织!你把裕安哥牵扯进来做什么啊!”

“这不是他该接触到的东西!”

“我知道……”柯南语气低落,“但是我已经没办法了……服部。”

“我在这边没有帮手。”

“笨蛋!”气冲冲的服部平次对着电话大吼,“你要认输了吗?没有帮手又怎样?”

“你已经不行了吗?工藤?”

柯南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垂眸自嘲,“啊……是啊,我已经不行了。”

“服部……我真的……好累。”

“你……”原本很生气的服部平次在听到柯南的这番话以后,愣了愣,同时也想到了自己的右手。

虽然他的手不是假肢,但不能再拿剑战斗的话,好像也和柯南的左臂一样,没多大区别了?

“工藤……”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柯南的服部平次,竟然被柯南给影响了情绪!

一大一小两人隔着电话在那沉默。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服部平次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说,“你,已经想好了吗?”

“我都已经坦白了,还有什么没想好的?”柯南笑了。

这笑里所带的情绪有些复杂。

像是开心,像是难过,但更多的应该是愧疚。

尹裕安之前被他怀疑,被他所不信任。现在好不容易洗脱嫌疑了,他又拉着那个站在阳光里的人,陪他陷入这黑暗的漩涡里……

尹裕安,可是一个连别人为什么会犯罪都理解不了的人!

尹裕安,可是一个就算别人犯罪了,都还要帮忙销毁证据,劝导罪犯自首的人啊!

他之前怎么就那么不信任他呢?

柯南自责的想。

一番自我折磨后,又想起自己身边人的下场,柯南扯了扯嘴角:

搞不好……安哥哥就会成为下一个爸爸啊……

但是……

柯南紧紧地闭上双眼。

但是,我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

“……好,”服部平次那边沉默了许久,然后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只能接受它。”

“工藤,去做吧。”

“放心大胆的去做!”

“需要我的时候打电话就好了,”服部平次说话的语气渐渐轻松起来:

“裕安哥那么强大的推理能力,说不定他真的能成为一柄击穿那个组织的利剑,也说不定!”

兴许是被服部平次乐观的态度感染了,柯南轻轻笑了笑,“就是说啊。”

“喂,工藤,你这是什么语气啊!”不太满意柯南回应的服部平次恶狠狠的说:

“你快点给我振作起来啊!我们可是要亲手把那个组织消灭掉的,你可不准先一步倒下,你听到没有!”

柯南哼哧了一声,“你放心,我当然会振作的。”

“放心?”服部平次啧了一声,“我现在可放心不下,”想了想,他说:

“诶,工藤,出去散散心吧。”

柯南挑眉,“你在说什么啊服部?”

“我说,出去散散心!”不满的大声重复了一遍,服部平次撇嘴,“真是的,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很让我担心啊,出去转转吧。”

“只有调整好了状态,才能以最佳的头脑去揭穿那个组织的把戏!”

柯南愣了愣,“喂,我说你……”

“拜托,就算你自己不想去,你也要考虑考虑伯母啊,她可是经历过跳海的人诶。”

听到这一番话,柯南感动的眼角发酸。

服部平次这蹩脚的借口找的真是……烂透了!

工藤有希子有什么好散心的啊,从海上回来的她,整个人坚强的不得了呢!

整日嘻嘻哈哈的……

好吧,就算是嘻嘻哈哈的,但是那笑,却再也到达不了眼底了。

“服部。”

“干嘛?”

“谢谢你……”

抓住电话低头僵住的服部平次咬牙,少顷,努力抑制住情绪的服部假装平静的说:“你在说什么屁话啊?”

“快点给我振作起来!好好的让那个组织看看,你可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啊!”

“当然,”勉强被打上一点点鸡血的柯南呼出一口气,“我会让他们好好看看的!”

——

大清早的,季节又变了。

穿着厚棉衣的毛利小五郎走在一条长长的公路上。

这条路经过白雪覆盖,忙忙一片白的世界,让人分不清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公路两旁的树木,却给人一阵不寒而栗的紧迫感。

似乎那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顺着公路往上看去,一个明显空旷的山崖,有些不协调的矗在那里。

如果是尹裕安,或者已死的白马探过来的话,他们一定非常熟悉这个地方。

因为,这里就是黄昏别馆那个桉件里,最后白马探出现的地方!

同时,也是他死亡的地方。

这么冷的天,毛利小五郎独自一人来这里做什么呢?

当然不是为了游玩。

满月事件已经过去许久了。昨天才刚刚面壁出来的尹裕安表示:??

毛利从有希子口中得知,新一的计划并没有成功,但也不能说没有收获。

起码他们一直怀疑的某个人,已经被证明清白了。

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这是常识。

但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人们容易被所谓的尝试,所误导,所欺骗。

一开始从工藤有希子口中获取某人嫌疑已经被洗清的消息,毛利小五郎是深信不疑的。

但,就在某人说是‘从美国回来了’的那天,他对上某人的双眼。

那一刹那,男人的第六感立马涌了出来。

“哈”对着自己的双手哈了一口气。毛利小五郎紧紧的裹住衣服。

选择相信自己男人第六感的他,已经私底下调查某人许久了。

当然,这里的某人就算不打哑语,大家也知道他是谁。

从尹裕安的原来住址查起,一路查到美国公司,又查会日本的毛利小五郎并没有因为没有收获而减轻对尹裕安的怀疑。

相反,恰恰是因为他什么也没查到,才让他更加对尹裕安身份的成分,感到疑惑。

从尹裕安干净到就像一张白纸的资料里抬起头,毛利小五郎忘记了是在谁的提醒下,才让他毅然决然的跑到这个地方来。

这大冷天的。

跑这么原来,他或许会被骂有病。

但……当找到收获时,真正有病的人,就不会是他——毛利小五郎了!

从一截断裂的枯枝上小心的拿下某样东西。

毛利小五郎眼底闪过精光,“手表?”

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的表盘有些裂开,里面的指针已经不在动弹了。

把手表收起来,有些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没人。

毛利小五郎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看着远方的那个不协调空地。

那里,原本应该有一座黄昏别馆的。

但是因为上次白马探就是在那儿出的事根据警视厅的勘察,白马探几人是从别墅里,一路被追杀到这条公路上的,所以黑部警官就提议:

‘那栋别墅的存在,就是导致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

‘如果没有那该死的别墅,就不会有人始终惦记着什么几十年前的宝藏,也就不会发这么愚蠢的邀请函出来!’

啪啪拍打这桌面的黑部进,当时在会议室里激情演讲的场景,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那次回忆,他也在。

因为……黑部进所拍打的那封邀请函,就是他,毛利小五郎提供的。

“黑部是个好警官……”

但,现在仔细想想,那场会议里,黑部进始终坚持拆除黄昏别馆的决议,是不是抱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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