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九泓嗤笑:“你当谁都跟你一样,破身子还需要修修补补的,我没事,一点都不困,根本用不着睡!”

朝慕云垂眸:“我的意思是,后半夜你恐会很忙,我身边只需要精力充沛的小厮。”

“啊?”

厚九泓愣愣的看着他,一脸‘你在说什么鬼’。

朝慕云最后重复一遍:“现在上床休息。”

厚九泓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咱们稍后可能会有麻烦?”

有人会下杀手?病秧子需要保护?

“希望是我杞人忧天。”朝慕云已经转身,声音飘忽。

“嘿嘿……”

厚九泓突然笑出声。

朝慕云回头,眉梢挑高:“嗯?”

厚九泓眼梢眯出狡黠,伸手比了比捻银票的姿势:“得给钱。”

少了还不行,保镖的活儿可以干,但九爷的身价不能低!

朝慕云就笑了,唇角微勾,意味深长:“你不是有契纸?自己往上加不就行了?”

落音落时,院门也被敲响:“案件相关人朝慕云,少卿大人有请!”

厚九泓眼睁睁看着病秧子身影消失在夜幕,好半晌才回神,瞪着从怀里摸出的契纸,气的不行。

不加吧,这活儿不是白干了?加吧,这病秧子看起来在摆烂,债多了不愁,虱多了不痒,根本没带怕的啊!他这钱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手!

气了半天,还是舍不得把契纸撕了,小心收起来,改瞪着床。

他现在一点都不困,并不想听病秧子的话,但不听……好像更麻烦?

算了,给他个面子。

厚九泓转到隔壁房间,上床,盖了被子。

沉默很久,他拿被子蒙上了头。

外头又是火光又是人声的,吵死了,让人怎么睡!

……

漫漫寂夜,灯暗路遥。

朝慕云安静随皂吏往大殿方向走,突然有凛冽寒光划破夜空,冲此而来——

是剑影!

“谁!”

皂吏反应迅速,立刻冲到前方,与人缠斗,但来者似乎非只一人,朝慕云不能在原地坐以待毙,他偏离大路,抄进院外的后墙巷。

“锵——”

刀兵相撞鸣响就在耳畔,朝慕云太知道自己体力,根本躲不过,再勉力奔跑——

胸口一阵闷痛,唇角已现血线。

他只得停下,闭上眼睛深呼吸,指尖捏着铜板,快速观察四周。

深夜,阴天,没有月光,没有星辰,寺庙夜间很少挂大灯笼,烛火不足,远处倒是有火把,但照不到这里,光线不够……

蹙眉思考时,他目光一顿。

日前雨下不停,有些地面已经干了,有些却没有,离他不远处,有个水洼,虽小,但可以借镜面反光!

手背指骨起伏,铜钱极富韵律感的翻转,朝慕云看向直面杀来的蒙面人,眼梢微眯,眸底透出幽暗凛光——

来人身法迅速,手中长剑也不含糊,几乎只是呼吸间,就到了近前,锋利剑刃直逼脖颈!

“铮——”

却不是朝慕云的铜板,他还没来得及弹指,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玉骨扇突然撞在了剑锋之上,如风迅疾,如雷凌厉,倾刻间化解了危机。

玉骨扇击退长剑,打了个旋,乖乖飞到一只骨节修长的手里。

来人走位飘忽,身形如鬼魅,暗夜之下,朝慕云还没看清楚脸,已被扣住后腰——

“别动,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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