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琛借机脱身,拱手请礼后离开。
当今圣人并非先帝嫡子,也非最上进的皇子。当时还是皇子的景昌帝比起帝位,更喜欢吃喝玩乐、赏歌悦舞。
做了皇帝之后,景昌帝发现能玩的花样比以前更多了,也就每天乐此不疲,寻欢作乐。
好在除此之外,景昌帝并没有扔下朝政。每天按时上朝下朝,奏折按时批改,中规中矩,前朝也算是相安无事。
再加上内有朝臣,外有沈凌琛,景昌帝继位几年,南国也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去往慈宁宫的路上,沈凌琛无意识的绕了个远,就想昨夜一样。直到远远地看见汐澜宫的屋顶,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又走到了这个地方。
昨夜离开时,宋潋月手上有伤,甚至蹭到她的外袍上。不知此时有没有处理好,那样一双白皙嫩滑,柔弱无骨的娇手若是没处理好,恐怕会留下疤痕。
鲜少有女子不爱美,就连沈凌琛也不例外。只是惯了沙场杀敌,才慢慢不在乎这些。
可那受伤的少女犹如天边皎月,正是爱美的年纪,怎会喜自己手上留疤。
摸了摸自己怀里的东西,沈凌琛深吸一口气。走近后,刚要抬手敲殿门,门自己就打开了。
门内,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而又卓绝,最吸引人的还是一双棕色瞳孔的柳叶眼,在叶眉之下好似星辰璀璨。
看见沈凌琛,少女微愣了一下,随即眼眸微微扩张,出现细碎的笑意,福了福身子,“将军万安。”声音清脆又悦耳,在这个初春的季节好似黄莺轻啼。
沈凌琛回礼,“公主。”
看着沈凌琛,宋潋月笑弯了眼,语气却是小心翼翼,“将军可是来寻我的?”
汐澜宫地处偏僻,别说是旁人了,就连那些太监宫女都不愿往这儿走。能在门口看见沈凌琛绝不会是巧合,宋潋月心里想着,她总不会是去旁边的凝霜宫吧。
被说破了心思,沈凌琛也没有否认,她从怀中拿出半大的小圆盒,“这个,给公主。”
宋潋月放下磕在手腕处的水桶,接过她手里的圆盒,好奇的问道:“给我的?这里是什么?”
沈凌琛耐心解释道:“药膏,给公主用于抹手上的伤,可保不会留疤。”
一听到不会留疤,宋潋月一脸的惊喜,语气也变得更加轻快,“多谢将军。”尾音上翘,有些俏皮。
“公主不必客气。”
宋潋月低头看着手里的圆盒,眼神中满是欢喜,随后又泛起了水雾。她如获珍宝的将圆盒紧握手中,贴于胸怀。
再次说道:“多谢将军,潋月定会好好珍惜这盒药膏。”
沈凌琛本想说一盒药膏,不必珍惜,但在看到宋潋月的神态之后,却没有说出口。
对于三公主和四公主的身世沈凌琛是知道的,她们并非宫中妃嫔所生。
那时候,当今圣人还是皇子。一年随先帝去行宫避暑,酒后宠幸了行宫中的一个陈姓宫女。不曾想,一夜贪欢之后,宫女有了身孕。第二年,生下了一对双生女。
因有一半的皇室血脉,只能以宋姓取名。长女起名,宋逐月,次女起名,宋潋月。
此后,这对双生女便一直养在行宫之中。皇家皆知这对双生女的存在,却从未理睬。
直到先帝驾崩前,得知陈姓宫女因病离世,才将二女接进宫,承认了她们公主的身份。
但毕竟是宫女所生,身份低微,以至于宋逐月与宋潋月进宫后无背景、无靠山、无父宠。久而久之,就连那些宫女太监都看不起这两位公主,甚至从不把她们当主子看待。
在这深宫之中,无宠便是祸。想也知道这些年,眼前的少女过得并不好。
也的确如此。
宋潋月曲着手指蹭了蹭自己的眼角,从小到大,对她好的人很好。入宫之后,除了姐姐,再无其他人会这般关心她了。
沈凌琛心疼少女的娇柔,面上却不显。
汐澜宫虽地处偏僻,但并不是无人来往。她四下看了一番,开口说道:“臣先告退,公主保重身体。如有什么需要,可来寻臣。”
“劳烦将军挂心,将军慢行。”
沈凌琛看了少女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微微颌首,便转身离开了。
注视着沈凌琛离开,待她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宋潋月关上了大门,回到殿内。
宋逐月打扰完卫生回到殿内,就看到宋潋月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走过去,垂眸看到桌子上的圆盒。
那圆盒很是精美,一看便知不是她们殿中之物,“何处来的?”
宋潋月回过神来看向阿姐,如实道:“沈将军送的。”
宋逐月了然,用手帕轻掩着嘴,带着笑意说道:“沈将军可真是好人。”
宋潋月将目光重新放到圆盒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半晌,她意味深长道:“沈将军确实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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