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点将台上坐着一个许久未出现的人,对于龙扬卫来说,南宫昌是他们备受尊敬的老主人,对于其他人来说,南宫昌是他们从小听到大的奇迹。
布置完前线防务的淮云浅闻讯而来,他看到坐在首位上但依旧虚弱的南宫昌,心中终于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待到他转头,才发现南宫星一直坐在南宫昌的下首,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席地而坐,双手一直紧紧握着南宫昌的手,此时的她像极了一个受尽了委屈找父亲撒娇的女孩,看的淮云浅一阵心疼。
“云浅既然来了,就坐下吧!”南宫昌脸上带着笑意,把女儿的手递交给女婿手上,随后才看向帐中这些年轻人,除了应铁外,其他人都是淮云浅他们提拔上来的少壮派。
“看来帐中就数我年龄最大,那我索性做一次倚老卖老的老贼吧!”南宫昌随口开了句玩笑,在场所有人不由得忍俊不禁,可随之而来便是肃穆之情。
“南蛮能有这三十余万的埋伏,说句实话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不过也不要惧怕,南蛮既然能用二十余年布下今日之局,但未必这些人会继续为南蛮卖命,这便是关键所在!”南宫昌依旧是眼光毒辣。
常人会被周博侯拉起的声势吓到,可南宫昌不会,反而透过表象一眼就洞悉了这支人马存在的问题,那就是人心不齐,士卒没有那么强的士气。
“二十年,足够一个人成家立业了,这些人来到景国这么多年,且不说是不是对景国的仇恨更浓,他们会有朋友,可能有的人干脆在这里成家立业,他们所惧怕的无非是自己的间谍身份被发现,随后被国法所不容!”
南宫昌有条不紊的分析着这支人马的组成,听的所有人一知半解,而就在此时他话锋突转:“云浅,赦免一些敌国的探子无关痛痒,没有意见吧?”
“当然没有!我现在就写赦免诏书!”淮云浅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由得为南宫昌的工于心计而暗叹不已,立刻草拟起诏书。
说完这句话,南宫昌似乎是有些疲倦,右手搭在桌子上撑着头:“南郡虽然地形与南蛮多为相似,但是仍有不同之处,南蛮虽然多山,但山水之间有所划分,而南郡山水相连,这便是我们能掌握的优势!”
在场听的入神,可都没有品味出南宫昌的意思,南宫昌笑了笑,反而是突然问起南宫星:“星儿,你认为我们该如何利用这种优势?”
“我们撤退的路上就有一条河,正好从两山之间流经,我们可以事先准备好船只,以此甩开南蛮大军!”南宫星下意识的回应道,随后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因为先前的失败对自己不自信起来。
“你说的很对,只是我需要补充一点,不要让他们对我们形成合围,应铁,为了这个目标,你知道该怎么做!”南宫昌脸色从轻松变得凝重起来,最后把压力尽数压到应铁身上。
“领命!”应铁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对于龙扬卫来说,无条件遵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至于这句话说完后要付出多少代价,他一点也不在意。
所有安排妥当后,南宫昌这才躺了下来,只淡淡说了一句话:“唇亡齿寒,诸位不要以为投降有用,眼下如果投降,不仅不会获得伱想要的荣华富贵,反而会给自己留下杀身之祸,诸位细思!”
说完这句话,南宫昌留下面色凝重的将领们离开,他知道自己清醒地时间不多,眼下能安排多妥当就尽力安排。
南宫星一直跟在身旁,看着父亲安排完防守和撤退的事宜后,立刻召见几位重要的大臣,包括赵伯城等人,要他们稳住心神,同样保全景国的根基所在。
最后南宫昌又向第五和淮筱绫安排了一些事情后,这才缓缓闭上眼睛休息,忽然他闻到了药味,勉力睁开双眼,只见南宫星正在一旁煎着药,等到药性全部激发后,她才端着药碗走到床边。
“不要告诉你娘我的情况,这些药对我没用!”南宫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南宫星眼睛泛红,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南宫昌的情况。
从第一次为南宫昌诊脉时她就发现,南宫昌不是病了,而是行将就木了。曾经夺天地造化为自己续命,可被一道雷劫毁去了所有根基,最后又被天道削去他所有的元气,这一切都让南宫昌的命数缩短到了极致。
“爹爹不会有事的,等我们打完仗,我们就去东海那里寻找仙药好不好?”南宫星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南宫昌看着她,最后笑着点头。
虽然心知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但是南宫昌也还是希望自己能有这么一个目标,毕竟人只要活着,多一个活下去的希望总是好的。
喝完了药,南宫昌躺在床上已经有了困意,可他现在还不想睡,谁也不知道他这一次一旦睡着,再醒来会是什么时候。
“爹爹,要不睡一会儿吧,你太累了!”南宫星紧紧握着南宫昌的手,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滑落下来。
南宫昌伸出手来擦掉她的泪水,笑着说道:“不睡了,睡了这么久早就不困了,再说以后我要睡很久很久,现在贪恋这片刻的休息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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