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瑄把杨益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江沅。

原来,杨家村之所以会这么古怪,是因为他们整个村子男人,都在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上朝东边有个车琉国,车琉国盛产为珍珠玛瑙等奇珍异宝,因而常有商贾之人行走于上朝京城与车琉国之间做些往来贸易。而京城东北方向一百里处的牛背山,便是从车琉国到上朝京城的必经之路。十几年前,杨家村的男丁便在这牛背山做盗抢财物之事。

他们之间有着很严密的分工,有的人在路上寻找看起来有钱或者带有好货的商人,有的在路上跟踪,有的人扮着商人与目标套近乎,把商人带到他们盗抢之地,还有些身强力壮的便直接下手抢。这些年来,杨家村的人不种地,不耕田,便是靠这些盗抢的财物过活。一般来说,他们只求财,不要命,但这么多年来,总能遇到一些商人拼死抵抗保护财物,最终还是被他们害了命。

杨家村怕被人知道此事,一直很少与外人来往,更是惧怕官府的人。好在杨家村的人多年来也很低调,每年的税赋也是按时缴纳,因而,官府的人基本也不来这小村子找麻烦。

那日卫瑄和江沅、温扬一起找到杨家村去,杨岩吹口哨报信,村民们怕卫瑄他们知道村里的男人在外面做的这些强盗事情,便纷纷拿着刀棒追上来。他们以为,只要把卫瑄他们三个杀了埋在山里,村子的事情就不会暴露了。没想到,正是因为他们这些不合常理的行为,才让卫瑄起了疑,让他们的罪行大白于天下。

听完卫瑄的讲述,江沅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们这么齐心!对了,那杨岩跑了,槐树巷那个案子怎么办?杨益知不知道杨岩与荣玉梅四人自缢一案有无关系?”

“此事他也说了。”卫瑄点了点头,说道,“那四人果然不是自缢,是被杨岩害死的。原来杨岩与荣玉梅早年相识后便互生了情意,但荣家不同意把女儿嫁给他,把荣玉梅匆匆嫁了人。杨岩知道荣玉梅另嫁他人并生子后,对她生了怨恨。但荣玉梅却一直不能忘情,总想找机会来找杨岩。她给孩子断乳的时候,听到祖母来了京城照顾姑母,便借机到京城来找杨岩。”

“她原本打算让杨岩带她私奔,离得自己的夫家远远的,但杨岩恨了她,不想再跟她有牵扯,让她走。没想到荣玉梅威胁他,说是不带她走,她要就告发杨家村的村民在牛背山做强盗的事情。两人因此吵闹的时候,大荣氏她们三人正好回来听到了,大荣氏很是生气,当即便说要报官揭发他们。杨岩急了,便一不做二不休,用迷香将四人迷倒后,然后做成她们自缢身亡的假象。”

“果然!”江沅听到这里,激动得拍了一下桌子,“我就说,她们这个模样,怎么可能是自缢?这杨岩太可恨了,连念荷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可惜,这次让他跑了!”卫瑄轻轻叹了一口气。

“恶人自有天收!”江沅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说道,“我相信他肯定会有报应的!”

卫瑄转过眼来,看着她生气的模样,心念一动。他突然想起与她在溪边初遇时,被他戏弄之后,她也是这般气鼓鼓的模样,看起来,既娇俏又可爱。想来,那时候,他便被她吸引了吧。

他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笑什么?”她歪过头来望着他。

自从驼山被卫瑄舍命相救之后,江沅心里对他也没有之前那些成见了,跟他相处起来,也不再拘谨,而像是老友一般亲近自然。

卫瑄怔怔地望着她,心头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满满地充斥着。他情不自禁地叫着她的名字:“阿沅……”

“嗯?”看着他似是欲言又止,江沅心头也是一跳。她掩饰地笑了笑,问道,“三公子,你想说什么?”

卫瑄回过神来。自己要说什么?心悦于她?现在好像还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他顿了一下,说道:“对了,你还记得上回我们从槐树巷杨家出来,去吃的那家馄饨面吗?”

“记得呀。”江沅轻轻点了点头,“很美味呢。”

卫瑄回想着那个黄昏,他与她坐在街头,一起吃着馄饨面的情景,目光不由得柔软了下来。

“我好像又馋了。”说着,卫瑄定定地望着她,温声说道,“要不,下值后我们又去吃?嗯?”

江沅抬过头来,看着他,只觉得他目光深深,像一泓装着吸石的深潭,像要把她吸进去一般。她脸上一烫,有些怕对与他的目光对上。她赶紧把眼睛看向别处,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好啊!我今日领了薪金,我请三公子好了!”

“那我今日便白吃了?”卫瑄轻笑着。

“嗯。”江沅应了一声。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感觉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正在这时,她听到一个欢喜的声音响起:“白吃啥?”

她抬头一看,只见温扬笑着走了进来,对着她打趣道,“我好像听到江姑娘说要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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