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江柔此时主动接近临清筠,定会惹皇上猜疑,到时只会有害无益。
“殿下不要轻举妄动,临清筠应该很快就不再是镇远大将军了,不必拉拢。”
江柔似懂非懂,但她很听范明真的话,顺从地点了点头,“我只是心里着急,父皇只让你做从五品官,连江殊澜都看轻了你。”
范明真轻声笑了笑,劝哄道:“无妨,微臣还年轻,还需多多沉淀积累。”
“你放心,等我们成婚之后,你做了驸马,父皇就会允你掌更多实权了。”
江柔抬眸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倾慕与崇拜。
范明真抬手帮她理了理鬓边微乱的长发,含笑道:“好。”
“殿下以后再和江殊澜遇上,切勿冲动,要保全好自己,”范明真轻轻抚摸她颈边带血的伤口,举止间似有万般情重,“微臣会心疼。”
江柔面带羞意,乖巧应下。
范明真心内沉静,细细思索着什么。
科考之后还需经人举荐参加许多选拔考核,才有官可做。在京中没有人脉便只能苦等机会,故而历来寒门学子难出头。
当初便是江殊澜得知范明真虽中了状元却找不到门路,才举荐了他,让他有机会参与翰林院的官员选用考核。
但范明真用尽全力也无法更进一步,只因他并非世家大族的子弟,在朝中无人帮扶。
他与江殊澜并无深交,也无法再求助于她。
故而范明真那时才处心积虑地让先帝相信他对江殊澜一往情深,再为他和江殊澜指婚。
为防止外戚谋权,历朝历代的驸马都受限,无法担任实职。先帝却曾在江殊澜十二岁那年下旨允许驸马入朝为官。且文可至首辅,武可为将军,全凭本事。
但不久之后先帝便猝然崩逝,新帝即位,江殊澜虽仍为公主却已无法再对范明真有任何助益,反而会是拖累。
仕途实在多舛,范明真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命数,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挣脱。
但江柔却倾心于他。
这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
街市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身为公主,江殊澜终究做不到边走边进食,便只是把临清筠方才买给她的糖葫芦拿在手里。
“你刚离开不久,她就欺负我。上次我的发簪也是被她摔坏了。”
声音婉转而略带轻怨,委委屈屈的,听着让人心里生怜。
临清筠低声道:“以后不会了。”
不愿离开她太久,临清筠来回都很快,但还是险些让江柔冲撞了她。
“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你方才伤了她,不怕受罚吗?”江殊澜故意问。
“我只认识一位公主。”
得了想听的答案,江殊澜方才被影响的心情才又欢喜起来。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还是先回家?”藏了些小心思,江殊澜意有所指地问。
虽然将军府现在还不是她的家。
临清筠心里一动,方才被她牵过的那一小片衣袖仿佛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温香。
回家。
听起来好像在说,那是他们的家。
“先回家吧。”临清筠自然道。
他方才瞥见江殊澜略带遗憾地觑了一眼手里的糖葫芦,想吃又不能吃的可怜模样像极了当初牵着他衣角讨花糕吃的小姑娘。
但他预想中的明媚笑容却并未出现。
江殊澜忽然面色慌乱,眸中含泪,想靠近却又不敢贸然触碰他,只能颤声问:“临清筠,你的伤口是不是又流血了?”
临清筠无意识地手指慢捻。
原来自己不仅喜欢看她欢喜的笑颜。
她因他而落泪时,他心底也会升起隐秘而滚烫的愉悦。
轻轻缓缓地,那些剔透的清泪似乎成了某种恶念的养料,滋养着它肆意疯长。
“无妨,不疼的。”他仍面带微笑,温和道。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