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祁星睿带着一个满头银发,身穿暗红色呢子大衣的老太太回家了。

苏妍正在客厅吃着车厘子刷微博,急忙起身至玄关处迎接。

祁星睿脱下外套,换上拖鞋,又踮着脚在鞋柜上方找出了奶奶的拖鞋。

奶奶坐在门口的矮凳上,他蹲下来,细碎的刘海挡住了视线。

玄关的灯光细碎而温暖,恍惚置身于傍晚的夕阳余晖中。

他好温柔。

苏妍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厉害,就像是快要从嗓子眼儿里面蹦出来似的。

祁星睿扶起奶奶,“奶,你要的孙媳妇,你上次见过的。”

奶奶快步上前,拉过苏妍的手就往客厅走:“小苏,奶奶想见你好久了,祁星睿一直说你忙,这回终于见到你了。”

苏妍回握奶奶的手,笑得客气又温柔。

两人顺势坐到沙发上。

祁星睿悄声上楼,站在楼梯上用口型对苏妍示意:交给你了。

苏妍悄悄比了个OK,切换到方言乖巧地说,“奶奶,之前我妈妈生病,我一直在省城医院里陪护。让您和祁星睿久等了。”

“是个孝顺孩子。”奶奶十分满意。

苏妍拿着温婉告知女性的剧本,跟奶奶的聊天中无意中透露了自己学历和过往工作经历。

又换了个角度讲述自己在等待母亲手术时的彷徨无助,祁星睿如神兵版天将的英勇无畏,将自己对他的感激和仰慕之情说的无比有代入感。

“哎呀,无巧不成书呀。”奶奶掏出手机,眯着眼睛把相册调出来。“就祁星睿这个见谁都跨脸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他会成老光棍呢。”

“谁能想到那天那个小车祸,会让你们半个月就结婚呢。”

“缘分,这都是缘分。”

看着奶奶在相册里点出了一个小正太,愉快地说:“来,看看他小时候。”

苏妍跟着奶奶一起,看着有历史感的泛黄照片。

奶奶解说:“这个是他100天,我们镇上照相馆拍的。你看旁边这个名字,是他爸爸亲手写的,写得不错吧。”

苏妍应和:“那几年是不是G县流行这个,我也有张这样的百天照。”

“那时候家里穷哟,老大媳妇天天搅屎。祁星睿他爸没办法,从县棉织厂辞职回家种地。你看这个,他爸回家那天,给他带了糖葫芦。”

苏妍放大泛黄的照片,五岁小正太眼睛通红,手里紧紧撰着一个链子,“他哭了?”

“吕柳思抢了他的糖葫芦,他太小了,谁来都哄不好,最后他爸说带他去街上拍照才哄好的。”

奶奶翻得很慢,每一张照片背后的故事都用方言说的清楚又温馨。

奶奶滑过另一张照片,漫天纸花里,祁星睿捧着《求道》的奖杯,清冷又张扬,“那时候他在苏黎世打比赛,我摔了一跤,不敢告诉他。等他拿着奖杯回来,发现我在医院里,那个表情啊。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那种事业上升期猛然停止的感觉。”

苏妍维持了一晚上的温柔知性突然有点挂不住了。

她怎么不懂。

她感同身受。

她想回省城,她想竞聘副总。

职场,四年,多少个方案,多少次谈判,多少个熬过的夜。

职场人都知道平台的重要性,她这一辞职,断送的不仅是副总的梦,更是她的平步青云,她的百万年薪。

她太明白祁星睿放弃了多少梦想与坚持。

在职场上,她还没攀登上顶峰,中途返程就如此难过,更别提他曾经看过山巅的风景。

她看着照片里意气风发的他:“奶奶,他不后悔。”

妈妈,我也不后悔。

奶奶揉了揉眼睛:“我今年83了,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我就想啊,在去陪老伴儿之前,最好有个人能走进他心里,他一个人,我真怕他孤单。”

苏妍摸了摸奶奶的背部:“您放心,他不会孤单的。”

他有那么庞大的投资版图,下班玩游戏的时候还恰直播工资,那张脸在那儿礼物就嗖嗖的,他孤单个啥啊。

奶奶对苏妍十分满意。

她牵着她的手上了三楼,敲开了工作室的门,“祁星睿,带你媳妇去玩你那个游戏,给她看看你世界冠军的实力。”

祁星睿:“……”

苏妍:“……”

他好像正在跟其他人开视频会,电脑屏幕上被分隔成数块,中间还在播放游戏录像。

祁星睿面无表情地对麦克风说了一句,“散会,有事儿。”

脚下的白色地毯十分松软,苏妍站在门口,一时间不敢进去。

这到底是搞定了奶奶,还是搞砸了?

这影响到老板工作,会不会扣工资啊?

祁星睿退出远程会议,手插口袋冷冷地看向门口低着头的苏妍:“你行不行?”

奶奶猛地出来,踮着脚敲着他脑袋:“祁星睿,告诉你多少次,喜欢女孩子要主动温柔热情,这是你老婆,不是其他人。”

祁星睿不敢闪躲,只拿胳膊轻轻的挡着奶奶,眼神疯狂给苏妍示意。

苏妍立马拉住奶奶的手撒娇主动背锅,“奶奶,我就喜欢他这种高冷禁欲挂的。”

奶奶的音量变小,但气场仍旧十分强大:“你给我把那个直播打开,我要看着你带她玩。你要再敢欺负她,我明天就揍你。”

奶奶转身就走。

生怕走得慢了耽误小夫妻相处。

苏妍:“……”

我要真是您孙媳妇的话,可真得五体投地谢谢您了。

祁星睿沉默地打开备用机。

“老板,我们必须玩吗?”苏妍小心翼翼。

祁星睿沉重地点了点头,示意苏妍坐在他刚刚调试好的机器上。

“那必须开直播吗?”

祁星睿:“……”

苏妍见祁星睿没说话,又瑟瑟发抖地问,“您都这么大了,奶奶应该不会真打吧。”

“你刚才没看到吗?”祁星睿阴沉如水,“我奶三个月前才把我大伯用扫帚抽了一顿,床上躺了三天,全镇的人都看到了。”

苏妍吓的赶紧闭嘴。

她一边担心祁星睿扣工资,一边又想着明天该怎么哄老太太,手指无规律的在桌面上敲击。

她毕业那年玩过《求道》,后来由于工作繁忙,渐渐没时间玩了。

三年,她连账号都忘记的干干净净。

等她在官网上填完资料,找回账号后,祁星睿动作麻利的打开了直播间,又在微信上把星源的选手叫上了线。

窗外月明星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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