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指着旁边堆放替换下来的被子,温声说:“之前宫主为奴涂药,奴脏了被子,正巧看到有可替换的,就换上了。”

他挨过痛劲儿之后便恢复了小鹿模样,似乎没有半分怨恨在他心里。

花溺眸光微动,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嗯,知道了。”

他是在降低她的戒心么?

她看着他头顶上不再是满格的仇恨值,转眸吩咐那小侍女:“你去准备水吧。祁衍,你来侍候本宫脱妆,更衣。”他竟没有因为投毒一事加仇恨?

“是。”

祁衍侍候人的动作略显生疏,有几次甚至不知拆卸钗环该从哪里下手。且他的姿态放得极低,更换罗袜的时候甚至双膝跪地,一手托扶着她的脚,一手将她的罗袜取下,绝对的臣服姿态。

而他的面色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直如此,谁能想到一年前的他也是个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

花溺原本想着多接触,继续降低仇恨值,结果看着他乖巧模样,脖颈上还有方才毒发时抓出的痕迹。

花溺心中甚不是滋味,到最后竟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可能,对她来讲,她只是写了个故事,可对他来说,这便是他的真实人生,且是一场接着一场的灭顶之灾。

明明是极为舒坦的沐浴,却被她泡得甚无滋味。

祁衍看着内室飘出的氤氲水雾,以及时有时无的撩水声,他在屏风的另一边正襟危坐,就连呼吸都开始放浅。

他很明白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但他表面仍不动声色。仍是装作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乖坐在那里,双手垂放在膝盖上,却情不自禁的抓握起来。

雪白的衣服被他抓出了褶皱。

“来人。”里面忽然传来花溺的声音。

祁衍眸光微颤,来了......

他细长的手指没征兆得紧握了一下,指尖泛白,紧接着眸光也暗淡下去。

他合眸一瞬,稳了稳心神,方才起身向内室走去。

越过屏风就看到水雾缭绕里隐约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祁衍的呼吸再次艰难起来,他的心跳也有加快的趋势。

那人只是个背影,还是在雾气中,但还是能隐约看出其身姿曼妙。她尚未擦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有些洇湿了她鹅黄色的睡衣。

看她穿戴完好,祁衍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花溺转过身来,她似乎有些诧异:“祁衍?”

那个安排沐浴的侍女呢?怎么是祁衍过来?

因为刚沐浴过的缘故,花溺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白得剔透,红得诱人。明明是极美的面庞,却让祁衍张皇了一瞬。

他脚步定在原地,并不敢向前走,只轻声应了一字:“嗯。”便看着她一步步向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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