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上朝。元钦前半夜苦熬着没睡,一会儿担心自己睡相不好暴露身份,一会儿担心皇帝夜半偷袭,怒而割了他第三条腿。好不容易熬到睡着,夜里还梦见了蒲衣觉一改睡前温情,面露凶恶:“你既然喜欢当女人,朕便让你当个够。来人,为皇后净身……”

如此折腾,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早已没了皇帝的影子。只留下一个李明明侍立在旁,传达皇帝的旨意:晚上还来皇后这里用膳。

元钦闻言,别说晚膳,怄得就连早膳也要吃不下了。他稀里糊涂接过甘棠递给他的热粥一顿咽,看李明明还没走,抬眼瞅他:有事?

李明明躬身:“陛下命奴每到用膳的时辰就来长乐宫伺候,督促殿下及时用膳。”元钦无力摆摆手,火速解决完了早膳。眼看着李明明收走了他的空碗回去复命,几乎要背过气去。

他思来想去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对他起了兴趣,照理说皇帝想要表演恩爱夫妻,那日病榻前应该也演得差不多了。怎么这股子热情不仅没下去,还越发高涨起来。

人前演演也就罢了,夜里拉他上高台吹冷风也可以是认为一时兴起。可昨晚能在他身边睡着,大约就是真心的信任且喜爱自己。枕边人提刀动手脚,可是比旁人简单得多。

难不成是这两日又发生了什么事,叫皇帝突然改了主意,瞧上了自己?

元钦目光落在回去复命的李大总管的身上,眯了下眼,扭头去了班淑媛处。

班淑媛是现存的三嫔中位份最高的。她素来喜胭脂水粉好容颜,对身边服侍她的宫女太监们也大方。闲来无事喜欢教贴身宫女们化妆打扮,给她们采买漂亮衣裙。是以她身边的宫女,颜色要比其他宫中胜上三分。

她手下的大宫女茯苓,就是其中顶俏的。李明明近年来逮着机会就向茯苓姑娘示好,茯苓都未多加理睬。

元钦和班淑媛一顿叽叽咕咕,班淑媛又拉来茯苓一通指点教诲。茯苓有些不情愿地伏在班淑媛膝盖上,可怜汪汪地看元钦:“让我去和李公公套套话可以,娘娘可千万不能把我给了他,他,他丑QAQ”

元钦简直要替李明明落下两滴辛酸泪:李公公御前服侍,怎的都算不上丑,一定是常年和蒲衣觉一起出现被衬托的缘故。

元钦哈班淑媛好一顿赌咒发誓给她留意俊俏的侍卫,茯苓这才笑嘻嘻去了。

不出一个时辰,小姑娘揪着袖口回来了。袖子一松,溜出来好大一卷包装细致的蜜饯干果:“奴婢不要,李公公非得塞给我。娘娘作证,我可一点没拿他的,不能把我许给他!”这下连班淑媛都要为李明明默哀:“可打探出来陛下为何性情突变?”

元钦巴巴地望着茯苓:打探出来皇帝喜欢我什么没?我改还不成吗?

茯苓跑回来的,她喝了一口茶,还是累的大喘气:“奴婢刚开口问,李公公还不肯告诉我嘞。说什么刺探君上,理应斩首……呼呼……还好奴婢机灵,就托说是我们娘娘求宠心切,想略微知道点皇后娘娘的得宠之道。他这才跟我说了些许。”

元钦给她倒茶:“说了什么?”

小宫女喝了两盏茶,才一口气把话说明白了:可能是因着徐将军。

据李明明描述,皇帝撞伤头的第二日朝后,私下遣他去留了谢相和徐将军两个人。蒲衣觉先召见的谢存道,两个人关起门来聊了近一个时辰。谢相离去,照旧是那平日里那般不苟言笑喜怒不形的模样,李明明瞧不出来两人聊了些什么。

紧接着轮到徐将军。聊得时长比之谢存道只多不少。徐将军行伍出生,性子比之丞相要直些。他走下紫宸殿的九级台阶时满面红光,比刚得胜归来时还要志满意得。说着还感叹了一句话:“陛下和娘娘当真是举世无双的同心同德恩爱夫妻。”

臣子的这一句感叹,本不值得记在心里。毕竟帝后艳情一传千里,就连边疆的守兵都是他们的CP粉。只是李明明再进去伺候时,就见得蒲衣觉手上拿了页信纸,正在细细地读。见他进来,唤他去找个盒子将信收了。

李明明收拾时瞥到了一眼,瞧遣词造句是皇后身边内侍写给徐将军的。

他就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茯苓:皇后与徐云起私交甚笃,约摸着是借着徐将军的东风入的陛下眼。

元钦一听到徐云起给了皇帝一页信,当下就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好你个徐云起,我冒险出城替你解围,你转眼就把我卖给皇帝。要不是当时扯了皇帝这张大旗,少不得要说些皇帝的好话,这跟头就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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