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迟晏送应煦先走。
应煦问他:“那你呢?”
迟晏说:“我的助理会来接我。”
是了,他这个学生党放寒假了,迟先生可还要上班呢。
应煦表示理解:“你就别送我了,公交站台离这里有段距离,我自己走过去。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下午还要上班呢。”
迟晏微愕,沉默不言。
应煦也发现不对——哪有在火锅店里休息的?
于是提议:“要不我陪你在这里吹吹风?散散火锅味儿。”不然下午带着一身火锅味儿上班,总裁形象要碎成玻璃渣。
然而他的提议再次遭到拒绝,应煦摸摸鼻子,没再勉强,和迟晏挥手告别。
“迟先生,下次见!”
送走应煦,迟晏还要继续等李政清,他的手机铃声兀然响起。
“人都走了,还在看呢。”
点击接听,那把略显轻佻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迟晏并不辩解,只道:“戚鹤眠,你的心里就只有情情爱爱么?”
火锅店的主人——戚鹤眠顿时笑了起来,他不笑时声音就很好听,笑起来更是让人酥到骨子里:“哪有,我的心里还有兄弟。不上来陪兄弟坐坐?距离你下午上班还有时间吧。”
迟晏挂断电话,走回火锅店。
戚鹤眠派人迎他,将他领进火锅店最靠里的包间。
“迟先生,您请。”
服务员推开包间的门,迟晏缓缓走进去,就看到戚鹤眠歪在皮沙发上,一手摁着手机,撩起眼帘向他看来:“哟,迟总,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迟晏神色淡淡:“上个月初五,我们才见过。”
戚鹤眠被他噎得直咳嗽,不知道该说他不在乎兄弟,快一个月没见都不想他,还是该夸他记性绝佳,把他们那天碰面都记得清清楚楚。
“得了吧你,在小帅哥面前温柔和善,到我这里就板着张死人脸。怎么不装了?”
迟晏瞥他一眼:“不是装,对你不必温柔和善。”
戚鹤眠差点被他气个仰倒,懒得跟他说这个,换个话题,问:“今天约你那小帅哥叫什么名字?我看他挺眼熟的。”
迟晏警告地看他一眼:“你不用眼熟他,他和你不是一路人。”
还挺护的。
戚鹤眠啧了一声:“我又没说要钓他,你那么紧张?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迟晏摇头。
他从不说谎,说没有就是没有。
戚鹤眠觉得没劲,又忍不住嘟囔:“不是喜欢人家,怎么对他那么特别。”
迟晏在另一张皮沙发上坐下,手指在大腿上轻点着。
“大概,是因为我们很像。”
“你在瞎说什么?!”戚鹤眠大笑起来,“迟晏啊迟晏,没想到你还挺幽默。”
不是幽默。
迟晏看向窗外,江水正无声流动,水里倒映着海城的标志性尖塔,那塔几十年如一日的兀立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的生活轨迹都不相同,难得遇见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伸一伸援手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当年遭逢变故的时候,他也希望有人朝他伸手。
现如今,就换成他吧。
……
魏连霄的行动力很不一般。
有钱人对于有利可图的事情,大概都有着超强的执行力。
应煦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如是感慨。
关于最后一次交易——分手,魏连霄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他以应煦的名义订了一家西餐厅的包间,又和张助理交代,让他把自己的动向透露给余逸,最后才通知应煦这个“演员”,让他腾出时间,准备和他上演一出痴恋不得,伤心分手的戏码。
看在十万块的面子上,应煦决定不计较魏连霄无声的轻蔑,他爽快答应下来,准备赴约。
第二天他上的白班,白天他是超市里忙着收银的小蜜蜂,到了傍晚,他就化身魏连霄的“准前男友”,奔赴在分手的路上。
“叮咚。”
应煦打开他和魏连霄的对话框,赫然发现,他收到一笔转账。
2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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